觀摩區的醫生們悄聲議論。
“趙原的牌面真大啊，三個泰斗專門過來站臺。咱們醫院經常有大專家過來，像這么大的陣勢，也是少見啊。”
“少見多怪。如果你在他的年紀能取得同樣的成績，再舉辦巡回手術，也可以享受這么高規格的待遇。”
“我是沒機會了。我比趙原還大一歲，如今還是個主治醫生。”
在中庸醫院能順利晉升為主治醫生，放在很多同行眼里屬于未來可期的人物，但跟趙原相比，瞬間就矮了下去。
鐘老是阜成門外（北禮士）醫院的名譽院長，這所醫院前身是軍隊胸科醫院，是當今國內胸科領域最頂尖的醫院。
所謂阜外，又含阜外之地的意思，寓意著醫院是一個治療疾病，減輕患者痛苦的地方。
華國第一例搭橋手術，還有國產生物瓣膜，都是由這家醫院首次完成。
鐘老和秦老分別師承胸心管外科先驅辛院士、吳院士。
吳院士是華國醫學界的傳奇人物，創建了三所醫院，在建國以前，最大合資醫院唯一一個華國科室大主任。
辛院士則是胸外科事業的開拓者和奠基人。
所以秦老和鐘老之爭，歸根到底又是吳門、辛門兩大分支的競爭。
多點開花的局面可以促進學科的進步。
手術做好準備，趙原按照既定思路，開始執行方案。
患者年齡不算特別大，今年四十二歲，處于身體的巔峰，但心肺功能卻是支離破碎。
人的狀態在三十五歲上下會有分水嶺。
三十五歲之前，就像是永動機，能吃、能喝、能睡、能造。
絕大部分人在三十五歲之前不用擔心身體的變化，比如用什么止吐藥，或者做什么增大手術。
五分鐘之內都是正常水平，超過五分鐘，反而不正常。
三十五歲之后，男人的身體就會明顯開始下滑，飯量明顯減少，打撲克的時候，甚至會主動要求女牌友，我甩牌的時候，你別甩！
沒辦法，力不從心是人之常情。
這個時候吃藥或許會緩和，但是藥三分毒，還是得控制劑量。
趙原之所以選擇這個男人，主要是因為具備一定的特殊性。
男人在這個年齡階段，心臟正常應該不會出問題。
出了問題，屬于特例，有研究價值。
趙原朝麻醉醫生看了一眼，輕聲道，“開始吧！”
“好！”麻醉醫生點頭。
手術很快進入核心部分。
趙原用的切開手法，那是秦老的特點，游離有江老院士的影子。
前段時間跟齊鳴同臺，所以趙原的技術中又多了鐘門的優點。
看上去像是大雜燴，但趙原將技術融合得很好，集百家之長。
鐘老看到趙原用自己的技術，講解的時候情緒很飽滿。
現在的趙原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特點。
刀鋒略過，輕輕地挑動，輕輕地切割，看不到出血，心臟的解剖結構，在趙原的心里，清晰直觀。
觀摩區年輕的醫生們興奮不已。
從一個人身上看到諸多名家的看家絕活，那是一種特殊的經歷。
“這分離也太恐怖了。一點出血都沒有。所謂的精準，就是這個標準吧？”
“趙原感覺開了天眼一樣，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病灶。”
“以前老師總跟我說，你的天賦有限，當時還不服氣。看到趙原，我終于知道我那點東西，只配叫小聰明。”
一臺手術讓中庸醫院的醫生們看到了趙原為何值得三個泰斗站臺。
他們終于知道什么叫做頂級的尊重！
手術依然采取直播的方式。
因為上次手術展現出了很高的水準，所以外界對此次直播尤為關注。
網站跟趙原提前溝通，此次直播以付費方式觀看。
一臺數小時的手術，需要購買二十塊錢的入場券。
對絕大多數感興趣的人都不存在壓力。
原本以為流量可能受到限制，但比上次有所提升，竟然有兩萬人在線觀看。
網站不僅是靠這個費用掙錢，更看重贊助商的廣告費用。
十多家器械品牌在直播界面輪回播放，讓觀眾不厭其煩。
但，抱怨也沒用。
第一，支付了觀看費用，提前離場的話，豈不是浪費了？
第二，廣告雖然頻繁以彈窗出現，但基本不會干擾直播。
“趙原跟網站狼狽為奸，竟然加了這么多廣告，缺錢缺瘋了嗎？”
“巡回手術肯定要掙錢，光靠你那二十塊錢入場券，哪夠啊！”
“是網站行為，跟趙原沒啥關系。你們可以投訴網站。”
盡管牢騷一大堆，但沒有人離開直播間。
相反，看得更加全神貫注。
康恩坐在電腦面前，目光死死地盯著趙原。
他對這個年輕的華國醫生做過很多研究，是一個才華橫溢的人，但也是一個不講武德的異類。
他的出現將如今的支架市場搞得一團糟。
康恩希望趙原當眾丟丑，從此臭名遠揚。
然而，從他看到趙原的操作開始，瞬間意識到似乎有點難。
因為趙原的手法老道，擁有強大的氣場。
……
患者有先心病，沒那么嚴重，因為各種造的緣故，一經爆發，直接崩盤。
本來只是室間隔缺損，但因為血流通過缺損的異常通道后，不斷沖擊著主動脈瓣，長久下來，導致瓣膜增厚、鈣化，甚至出現脫垂，使本該開閉自如的瓣葉無法閉合。
同時，大量反流的血液使心室負荷過重，如今已經出現肺部感染甚至左心衰竭等癥狀。
換做其他醫院，建議患者做心臟移植手術。
然而，心臟哪有那么容易找。
倘若用人工機械瓣膜置換，后期要抗凝治療。
趙原研究了患者的情況，決定做主動脈瓣膜成形（avneo）手術。
一直以來，瓣膜的修復都是一個難題，需要將病變的瓣膜精準修復至可以正常開合，偏差只能在毫厘之間。
但對于嚴重變形的瓣膜，修復不僅耗時長，且術后心臟復跳后，依然會有部分返流，效果并不理想。
avneo手術是利用患者自身的心包片，經過特殊處理后制作成主動脈瓣瓣葉，并對主動脈瓣進行重建修復的技術。
鐘老對這個技術研究頗多，因而講解的時候，語氣顯得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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