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準備準備，那一段重新來吧！我聽說你還是專科出生，這……”
導演后面的話沒說完，但聰明人都能聽出他是什么意思。
顧茉寧對導演突然轉變的態度有點懵，可她也不是傻子，猜都能猜得到他這態度轉變的原因來源。
顧茉寧沒什么，習慣了，倒是劉倩芡不依了。
“誒——！我說你這人……”
“倩芡！”顧茉寧厲聲，拽住跳腳的劉倩芡，脫下身上的羽絨服交給她，沖導演點點頭，溫聲，“好的。”
顧茉寧并不在意別人對她的態度怎樣，相反他們對她這樣，她還能稍微寬心點。
因為顧茉寧實在不想受到特殊待遇。
也不知大家是不是看導演這么對顧茉寧，他們也就都跟著有些附上罔下。
顧茉寧走到第一遍開拍時進場站的位置上站好。
剛把道具——網球拍，收起來的工作人員，上前給顧茉寧遞。
“謝謝。”顧茉寧伸手去接，但她還拿穩，網球拍就“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誒唷~~！”送網球拍的工作人員驚呼，神色夸張，“不好意思~~，我沒拿穩，我給您撿。”
工作人員說著，便彎腰去撿。
“不用。”顧茉寧快她一步將其撿了起來。
顧茉寧站直身子，右手握著網球拍的把手，側頭瞥了眼一旁拿著手機的工作人員，球拍的菱邊在左手手掌上敲打了兩下，莞爾，“謝謝，我可不想被人說耍大牌。”
許是被顧茉寧當場揭穿，工作人員臉色白了一瞬，干笑兩聲走開。
后面的拍攝，進行的并不順利，因為導演老是找她的茬，但不管他怎么找，顧茉寧都沒有一點怨氣，反倒是把旁邊幾人看得冒火。
中午好不容易拍完，等到吃飯的時候，又出事了。
顧茉寧的羽絨服被工作人員給打濕了。
顧茉寧是想息事寧人的，可劉倩芡不，跟人吵得不可開交，雙方都是劍拔弩張的。
“明明是你上來撞的我，我站在那動都沒動。”劉倩芡手中抱著顧茉寧被打濕的羽絨服，漲紅著臉沖那人喊道。
化妝師幫腔：“我也看到了，你們端著咖啡就往這邊走，而且杯子的杯蓋還都沒蓋嚴實。”
“我們故意的？”那兩個工作人員不甘示弱，“你可還真會倒打一耙呢！明明是她伸腳故意絆我，不然我還能平底摔？”
這個工作人員的同伴，立馬附和，“對啊對啊！我還看到了呢！就是你把腳伸出來的絆她的，還有啊！你們憑什么污蔑我們呀！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把杯蓋打開了？”
四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顧茉寧頭疼，顧茉寧上前拿過劉倩芡抱在懷里的衣服。
顧茉寧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現在羽絨服的領口處帽子上，全是咖啡漬，顯然是沒法再穿了，顧茉寧今天又沒帶多余的衣服出來，以往車上其實是有多余的衣服的，但是顧茉寧在家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最近才用車，車上備用的衣服早就被她拿回去了。
最近的天氣雖然有在回溫的趨勢，但度假村靠海，比起別的地方，溫度都要低不少，衣服現在又被弄成這個樣子……
“算了倩芡。”顧茉寧將手中的衣服重新塞回劉倩芡懷里。
“姐！”劉倩芡不甘心，“我沒有絆她！”
“沒事兒。”顧茉寧點頭，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不是你。”
那兩個挑事兒的工作人員還沒走，聽到顧茉寧這話，立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啥意思啊？不是她，就是我們了唄？我都說了，是她伸腳絆的我。”
劉倩芡一聽，火氣直達天靈蓋，擼起袖子上前，“我什么時候伸腳絆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不長眼睛。”
工作人員瑟縮著往后退了半步，繼續對著顧茉寧冷嘲熱諷，“看來網上說得沒錯嘛！芝麻糊身邊的東西，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說誰呢？”化妝師也被這個工作人員徹底激怒，“明明是你們撞了人好吧！而且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看清楚，這是白衣服！白衣服！倒上了咖啡還讓人怎么穿，難不成要把你的脫下來嗎？”
“白衣服又怎么了…”工作人員似乎是被化妝師的氣勢嚇到了，但她還是繼續梗著脖子道：“還不是你們絆我，不然我能把咖啡倒在上面嗎？”
“你再給我說一遍。”劉倩芡撈起袖子，兇神惡煞的上前，開始口不擇言，“我站那腳都沒伸出去，你還在說我絆你，別說我腳沒伸出去，就算是我腳伸出去了，你是沒長眼睛還是瞎啊，看見人家腳伸出來了，你還非得往上撞，我該說你是犯賤吶還是沒腦子啊！”
工作人員被劉倩芡懟的臉色青白紅交替，“你還罵人！”
“罵得就是你，怎么了！”劉倩芡和化妝師兩人異口同聲。
兩個工作人員不甘示弱，氣勢沖沖的就往上頂，劉倩芡這邊也是，顧茉寧見情況不對了，扭頭沖還站在那看戲的khaleel喊道：“你還打算看多久？”
khaleel剛一直在旁圍觀沒攔劉倩芡，是因為他也有些生氣，開拍的這兩個小時里，這群人就在不停的找顧茉寧麻煩，他也著實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劉倩芡鬧的時候，他就充當個旁邊者，靜靜觀望。
心想只要不鬧大就行，可這會兒……架勢確實不對了，劉倩芡已經沖著那人上撲上去了。
khaleel趕緊上來幫忙勸架，周圍還沒走的工作人員，有幾個拿出了手機，站在外圍，有兩三個也上來幫著勸架。
現場一片混亂，打罵聲四起。
與此同時，顧城剛從辦公室出來，和溫允坐上園區內的擺渡車。
顧城不經常來這里，這邊也就只有一個臨時的辦公點。
“廚房那邊的菜都弄好了嗎？”顧城抬手看了眼腕表，喃喃，“這個點，他們應該拍完了吧！”
溫允坐在他旁邊，小聲道：“還沒上，等您跟顧小姐去包廂的時候，我就安排他們端上來。”
“都這個點了，應該拍……”
兩人說話間，擺渡車已經開到了顧茉寧早上拍攝的最后一個地點——高爾夫球場。
辦公區離球場不遠，走路也就幾分鐘的樣子就過來了。
溫允話音戛然而止，瞳孔逐漸放大，顧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場館門口圍了一群人，中間四個女生扭打成一團，旁邊還圍著群看熱鬧的。
園區目前還沒對外，里面的人都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員。
顧茉寧身材瘦小，正上頭的四個人力氣能單手翹起地球，顧茉寧在外面拉都拉不住，還差點被人帶摔。
顧城和溫允對視一秒，立馬下車。
“干嘛呢！”顧城對著那群人厲聲喝道，三步并做兩步邁過去，溫允小跑著緊跟其后。
聽到聲音的一群人，應聲而分，誠惶誠恐的望著來人。
“顧……顧總。”
顧茉寧循聲望向大步朝他們走來的顧城，扶額，沒眼看。
吾心甚累……
顧城陰沉著張臉，冷眼掃了圈那群人。
打架斗毆的四個主人公，臉上都掛了彩，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亂不堪，周圍勸架的也沒好到哪去，有幾人的衣服也是歪七扭八的，應該是混亂中被殃及的池魚。
顧城朝顧茉寧勾勾手，讓她過來。
顧茉寧抿著嘴，慢騰騰的挪動步子走到他跟前。
“怎么穿這么點，你衣服呢？”顧城盯著顧茉寧單薄的身子，擰緊眉，他臉色雖冷，但語氣還算柔和，“還有這是咋回事兒啊？”
半紅不紅的小花助理，跟上市公司的顧氏員工打架斗毆，這傳出去像什么話。
“我衣服……”顧茉寧張口，剛說出三個字，后面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剛才叫囂最厲害的那個工作人員打斷。
“顧總，是她的助理……”
“我問你了嗎？”顧城目光冷冷的看向她，“崗前培訓的規矩都白學了？還是說爸媽沒教好，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沒看到人還在說話嗎？”
“溫特助。”顧城側頭對著身旁的溫允道：“人事最近是不是太閑了？還是說公司變成了托兒所？又難不成是公司最近參與了什么學校的項目？”
顧城這陰陽怪氣的功力一點都不亞于khaleel。
溫允，“我知道了，顧總，我馬上跟人事落實這個事情。”
“顧總，我……”工作人員臉色慘白，她還想說什么，就被旁邊的工作人員及時的拉住。
“你繼續說。”顧城重新看向顧茉寧，語氣頓時變得柔和，但眉宇間的戾氣仍未散。
顧茉寧淡淡地看了那女生一眼，其實她剛本想就此算了的，但……顧茉寧視線落到劉倩芡身上。
現在不了。
顧茉寧轉頭看著顧城，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一五一十但也沒添油加醋的跟顧城說了遍，“事情的大致經過就是這樣。”
顧城的臉色，在顧茉寧的轉述間沉了又沉，神情降至冰點。
顧茉寧說完，便沒再吭聲。
顧城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在眾目睽睽之下披到她身上，對著她壓低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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