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三道菜，是耿澍做的。
常年在國外的他，廚藝自然是沒得說的。
三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可能比不上外面的幾星級大廚，但也是家常風味兒了。
顧茉寧這組完了，便就是張雅清他們組，江少群的番茄炒蛋賣相不是很好，但總體還是很不錯的。
相比顧茉寧酸掉牙的土豆絲要好上非常多，起碼色香味中，占了味這一樣。
至于余窈他們這組，因為資金有限，他們的組的魚，跟大家想想中的魚不太一樣。
是一條特別的小的魚，一斤都沒有的那種，是一個人就能干掉一條的那種。
魚表面的肉已經一包糟了，賣相可謂是相當的不好。
他們那個糖醋排骨的排骨也不是很多，用一個小碗裝著，沒有幾塊。
唯獨那個魚香肉絲看著還不錯。
聽說是請了張雅清這個外援幫他們搞的。
晚上九點。
第一期的綜藝節目錄制結束。
顧茉寧找化妝師借了瓶卸妝水，直接在廁所里卸完了妝，才坐上保姆車打道回府。
夜生活正準備開始的街道上，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燈火通明，熱鬧的跟白晝似的。
他們出來前，外面飄了點毛毛雨，現在路面濕漉漉的，地表的濕氣也在不斷往上竄行。
四月底的溫度不冷不熱正正好，但剛下過一場雨，風吹在身上，還是讓人不免泛起一陣涼意。
車內的三人，從上車后就相顧無言的翻著手機。
“沒想到啊！”khaleel率先出聲打破這片寂靜，“你們六個人中，就屬你的熱搜最多。”
整個熱搜的話題板塊，一百個里顧茉寧就占了三四十個。
熱度深淺不依，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榜單上。
其中占比最多的還是她跟耿澍。
某站上面兩人的剪輯視頻都出來了，不光如此，她和耿澍CP超話的隊伍，也在不斷的壯大。
現在網上嗑她跟耿澍CP的都嗑瘋了。
耿澍那邊目前沒什么動靜，顧茉寧卻越看越惱火。
特別是耿澍做游戲，給他班主任打電話那段，被網友們錄屏發到了網上，也對顧茉寧的精神進行反復鞭尸。
還有更夸張的，就是有些小h站，連兩人的同人小說都出來了。
是以二人的高中為背景開始的。
同人小說的篇幅不長，也就兩三萬字左右。
顧茉寧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點開看了幾個，但最后都無一不是皺著眉頭退出來的。
這屆網友的腦洞簡直不敢想象。
他們也是緊跟實事，有熱度就瘋狂蹭。
顧茉寧退出微博，摁熄手機靠在椅背上。
顧茉寧的心情有些復雜，心里的這種感覺說不太上來。
這么高的熱度整得她感覺有些不真實，又有些飄飄然，還有煩躁。
最主要的是，居然沒什么人罵她。
可能人就是犯賤的吧，之前跟路燚上熱搜的時候，自己被路燚的粉絲罵的差點自閉，這次自己跟師兄，反而沒那么多人罵了，讓她不禁有些心虛。
顧茉寧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
但就是心里很慌亂。
“你嘆什么氣啊？”khaleel扭頭看了顧茉寧一眼，“你是在擔心你家那位？”
劉倩芡聞言，也抬起腦袋望著顧茉寧。
顧茉寧沒說話，只又嘆了口氣。
“誒唷，你快別嘆氣了。”khaleel直接側坐在椅子上，回身盯著顧茉寧，“要不我現在給你發澄清？”
khaleel話音剛落，顧茉寧就有了反應。
顧茉寧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后又合上，她動了動身子，懶洋洋的開口。
“你不是說節目組那邊不會同意嗎？”
“可不是嘛。”khaleel語氣不善，“但你一直在嘆氣啊！”
“……”顧茉寧聞言，直接睜眼看著他，“我嘆氣又沒礙著你什么事兒。”
“礙著了。”顧茉寧的話音還沒落，就被khaleel搶走了話。
顧茉寧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顧茉寧坐直，身子卻沒有離開椅背，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手肘擱在扶手上，雙手置于腿間交叉相握。
“怎么礙著你了。”顧茉寧說，“你說來我聽聽。”
“你自己看看你這從錄完節目出來后的喪樣。”khaleel沖顧茉寧翻了個優雅的白眼，“看著都夠了。”
“……”突然被khaleel人身攻擊的顧茉寧，一臉茫然的打量下自己，還轉頭跟坐在旁邊同樣一臉茫然的劉倩芡對視一眼。
“我……我怎么了？”顧茉寧問。
“你說我是不是犯賤的呀。”khaleel又沖顧茉寧翻了個白眼，沒回答她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老老實實不作妖的時候，我反而還難受了，你作妖的時候，我又想罵死你。”
顧茉寧，“……”
劉倩芡，“……”
司機，“……”
khaleel還沒說完，“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就說，你別擱那嘆氣，嘆的我心里煩躁的很。”
“……”
顧茉寧又和身邊的劉倩芡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這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
khaleel現在怎么變的這么難伺候了。
“所以……”khaleel總結，“你對跟你師兄上熱搜這事兒你有什么想法，說吧。”
“只要不違背我們自身利益的，我盡量去幫你擺平。”
“……”顧茉寧一度懷疑，今天的khaleel是吃錯藥了，不然——
“你那什么眼神。”khaleel擰著眉，一臉防備的往后仰著身子。
“你腦子里面，”顧茉寧表情甚是無語的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窗外，“都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khaleel，“我是……”
“嗡嗡嗡~~”
腿上的手機震動。
顧茉寧的視線從窗外收回，拿起手機。
是路燚。
顧茉寧的心情瞬間變好，就連嘴角都在自己沒發現中輕輕向上揚起。
“喂~”
接通電話。
“錄完節目了？”
聽筒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著有點空曠，還時不時的能聽見水“滴滴答答”的聲音。
“嗯。”顧茉寧舉著手機抬頭，正迎上khaleel的目光，他沖著顧茉寧無聲的說了兩個字‘路燚？’。
顧茉寧抿嘴點了點頭。
khaleel頓時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扭過腦袋。
“回去了嗎？”路燚問。
“嗯，在回去的路上了。”顧茉寧轉頭對著窗外張望了眼，“好像都快到了。”
路燚嗯了聲，便沒在說話。
只余下聽筒里不斷傳來的呼吸聲，均勻沉穩。
顧茉寧也沒吭聲，就這么靜靜地聽著。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顧茉寧感覺聽著他的呼吸聲，心情都能變得安穩下來。
隨著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停下，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讀書的時候去堵那人是什么情況。”
“…嗯？”路燚突然出聲，顧茉寧一下沒反應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重復了一遍。
顧茉寧明白了。
原來……路燚打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是……
顧茉寧低頭無聲的笑了下。
這一幕，剛好被轉頭看顧茉寧掛掉電話沒的khaleel盡收眼底。
khaleel看著顧茉寧這一副不值錢的樣子，翻個白眼，轉身。
眼不見心不煩。
顧茉寧換了個手拿手機，仰頭靠在椅背上，視線飄向窗外。
開始回憶。
“我記得是高二那年的省奧數競賽，因為耿澍師兄得了第一名，我當時只拿到個第二，后面我對我做錯的那道題，算了很多遍，可我不管怎么算，我都是對的。”
然后，顧茉寧就想不通，書呆子的她當時又愣是非要將那道題弄懂不可，于是從老師那得知了省奧數第一名的名字、學校、以及班級后，便每天放學都去他們學校門口堵他。
耿澍那年是高三，高三的課業繁重，但也不知耿澍是不是有意躲她，反正顧茉寧當時去那堵了整整半個月，都沒看到耿澍。
直到后來顧茉寧和他們學校的門衛都混熟了，門衛叔叔就偷偷放她進去過幾次。
許是因為那時候的顧茉寧“做賊心虛”的太明顯，然后，不出意外的被耿澍班的語文老師，也就是那個廖老師，抓到過幾次。
當時的情況，也就像他在節目中說的那樣。
他抓住顧茉寧后，就把顧茉寧提到了校門口，并且還跟門衛叔叔打招呼，不準他們再把她放進去。
可那時的顧茉寧頭鐵，又是一根筋，軸得很，但勝在嘴巴甜，還從兩個哥哥那學到不少職場上那一套。
顧茉寧用零花錢買奶茶賄賂門衛叔叔，又偷溜進去幾次。
有幾次是顧茉寧剛走到耿澍他們班級所在的樓梯口，就被他們的廖老師逮住，然后給提到了門口。
還有幾次是顧茉寧扒在他們窗戶邊，頻繁露頭太明顯，被上課的老師發現，然后任課老師將她丟給路過、正準備下班的廖老師，給提到了門口。
顧茉寧那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那股持之以恒的勁兒，反正就是抱著不堵住耿澍就不罷休的目的，每天都去。
可后來都沒堵到，顧茉寧也記不清自己后來是因為什么原因就沒去了。
那到奧數題，顧茉寧到現在也沒問。
即使他們后來在同一所大學相遇，還是同系，顧茉寧都沒再問過。
這個事，就像是在她心里翻篇了一樣。
要不是因為今天這個游戲，因為廖老師偶然間提起，因為路燚問。
顧茉寧都不會去仔細回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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