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茉寧拿干毛巾擦著路燚清洗干凈的碗，“你要不跟他們一起去玩吧。”
路燚沒說話，低頭拿起一個沾滿白色泡沫的碗，對著水龍頭沖。
“我說，”顧茉寧以為他沒聽見，提高了點分貝道，“你要不跟他們一起去玩，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顧茉寧說完，就靜靜地等著路燚回答。
空氣安靜了幾秒。
“啪”
路燚濕漉漉的手拍上水龍頭。
他手上的水在開關處，留下一灘不大不小的水漬。
水流的“嘩啦”聲消失。
耳邊驟然寂靜。
周圍一瞬間安靜到，顧茉寧似乎都能聽見路燚的呼吸。
幾滴水從管口流出，掉落進水池那堆還沒清洗的碗中，濺出一個小小的水花來。
“你就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路燚的聲音不輕不重。
一句問句，被他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來，還帶著點……說不出的感覺。
顧茉寧的心像是被人擰了一下，有些疼。
“沒，沒有，”顧茉寧怕路燚誤會自己的意思，趕緊放下手中的碗上前一步，慌忙的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明明這是我自己攬下的活，結果你卻幫我做完了，我……”
“我心疼你。”
顧茉寧低頭絞著手中的帕子，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那句幾乎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動。
要不是路燚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最后那幾個字，路燚說不準還真聽不見。
“心疼我？”路燚轉身朝她邁近一步，他的視線凝著顧茉寧的頭頂，嘴角揚起，心情大好。
“嗯。”顧茉寧低著腦袋，點了兩下。
廚房的光線不是很好，兩人站在水池邊，剛好背了光。
燈光的光線在顧茉寧的臉上形成一面陰影。
白熾燈打在她側臉，隱隱能看見她微微泛紅的耳尖和臉頰。
她乖的讓人心癢。
路燚眸光暗了幾分。
他搭在水池邊的手，攥緊，極力克制住心底想欺負她的沖動。
欺身湊到她耳邊，“好好擦碗，別招我。”
路燚的嗓音變得沙啞，語氣間帶著警告。
“哦。”顧茉寧輕輕的應了聲，她沒看路燚的臉，光聽他的聲音，便誤以為他是真的生氣了，于是，聽話的閉上嘴，老老實實繼續擦碗。
顧茉寧真的乖的不像話。
路燚凝著她，喉結微動。
他轉身打開水龍頭。
水從管口傾瀉而出。
水流的“嘩啦”聲，充斥在空曠的廚房里。
直播間被彈幕刷到卡頓。
【救命，別招我啊啊啊，我的天，我瞬間在腦子里腦補出幾萬字的小h文。】
【樓上的姐妹筆給你，給我寫，我是lsp我要看。（星星眼.jpg）】
【招你了又能怎樣？！路燚來，咱關個門拉個燈，攤開了好好說說嘿嘿嘿哈哈哈哈。】
【姐妹，冷靜冷靜，沖動是魔鬼。】
【路燚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說，有啥是我們不能聽的？在座的好歹都是看過一兩期節目的自家人了，咱就是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么掰開擺到明面上來說。】
【嗚嗚嗚茉茉真的好乖啊，人家說什么都是點頭嗯嗯好的，怎么可以這么乖。】
【路燚你是不是男人，真男人就給我上，學學人家小說里的霸總，把人拉到角落里就嗯嗯啊哦，一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害羞.jpg）】
【我的嗎呀，你們是真不怕被封號啊，什么都敢說，不像我，我啥都不敢說我只敢看哈哈哈哈。】
【……】
“我說你倆想干嘛呀！”
顧茉寧和路燚從廚房一出來，就被khaleel和王恒提到了車上。
王恒守在車子外面。
放風。
小屋的幾人扒在窗戶上，眼巴巴的望著他們這邊。
節目組跟他們同款。
都大有一副恨不得長了長頸鹿的脖子，兔子的尖耳朵似的。
直播間被粉絲的彈幕刷屏，擋得看不見畫面。
車內。
khaleel坐在副駕駛。
顧茉寧和路燚兩人并排著坐在后面，一個坐姿中規中矩，一個坐姿慵懶隨性。
“你們知不知道網上怎么說你倆的。”khaleel被這兩混賬玩意兒氣的七竅生煙，血壓直線高飆，“網上說你倆……”
khaleel說到這兒，猛然頓住，他再怎么生氣，但理智尚存。
那兩個字，他著實有些說不出口。
“嗯？”khaleel說一半不說了，顧茉寧不在狀態，一時間有些摸不著北，下意識問道，“說什么了？”
“自己看。”khaleel翻了個大白眼，煩躁的將手的平板，扔給她。
“啪”
顧茉寧剛好伸手來接，khaleel也沒料到顧茉寧的動作，上頭的他，手上的力道沒有收斂，平板直愣愣的砸在顧茉寧的手上，發出一聲脆響。
“嘶~~”顧茉寧皺眉抽了口氣。
聞聲，路燚坐直身，拉過她的手。
“沒事兒吧？”khaleel神色微松，但語氣還是冰冰冷，不耐煩。
“沒事兒。”顧茉寧搖搖頭。
路燚揉捏著顧茉寧的手，抬頭，冷冷的看了眼khaleel。
khaleel氣不順，仰頭瞪了回去。
顧茉寧低頭看著平板，沒注意到他倆你來我往的刀子眼。
平板的界面還停在微博的頁面上。
路燚收回視線，手臂環上顧茉寧的腰身，收緊，用力，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里帶。
顧茉寧嚇了跳，反應過來時，自己半邊背都全倚在了路燚的胸膛上。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路燚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
“我也看看。”
顧茉寧的臉騰的一下從臉頰紅到了脖頸，貝齒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沒說話。
khaleel，“……”
“我說你倆，”khaleel看見這一幕，整張臉瞬間皺成一團，臉上的嫌棄之色無以言表，“還能不能收斂點了。”
路燚如風過耳，就像沒聽到khaleel的警告似的。
顧茉寧沒說話，咬著嘴唇，埋頭翻微博。
khaleel見狀，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倆真是夠了。”
khaleel沖氣，氣鼓鼓的環著胸轉身。
顧茉寧被路燚這么半摟半抱著，大腦游神了好一陣，她不知花了多久，心才堪堪靜下來，將微博翻完。
粉絲在網上吵翻了天。
路燚的粉絲甚至都舞到了公司的官博，和khaleel的微博下面。
當然，顧茉寧的粉絲也不遑多讓。
現在網上的視線全聚到了他倆身上。
路燚粉絲大部分都是女生，說的話很難聽。
剛khaleel沒說出口的話，顧茉寧在眾多評論中找到了答案。
顧茉寧看到了，路燚自然也看到了。
他面無表情的從顧茉寧的手中抽走平板。
“別看了。”
路燚單手摁下熄屏鍵。
“咔噠”
屏幕隨著聽筒里傳來的上鎖聲，變黑。
顧茉寧抬頭，視線對上路燚的側顏。
他們被khaleel提到車里批斗，車內就只開了他們后排的車頂燈。
光線昏暗，從他們頭頂上方打下來，khaleel坐的前排因為沒開燈的緣故，乍一看還真有股審訊的味道。
路燚的身形很高，他本是隨意倚靠在背椅上的，但把顧茉寧圈進懷中后，他就有意識的坐直身子，似乎是想讓她靠的更舒服點。
這會兒他的頭都快要頂到車頂了。
燈光也被他的頭擋住了些，變得更加昏暗。
車燈在他臉上留下成片成片的陰影，顧茉寧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她從他緊繃的下顎線能判斷得出。
路燚現在心情不好。
“路燚。”顧茉寧輕輕的喚了他一聲，伸手牽過他拿著平板的手。
“嗯？”
路燚聞聲，低頭看她，他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緊，顧茉寧挨他也挨得更近了些，路燚另一只反握住顧茉寧的小手，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
“怎么了？”路燚問。
他說話間，還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她的手。
“我……”顧茉寧低頭，手抓著路燚的手翻轉了個面，路燚沒反抗，任由著她擺弄。路燚的手心朝上，顧茉寧的手擱在他的掌心，兩只手捏著他的大拇指，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不是，當初不該皮那一下。”
顧茉寧垂著腦袋，像犯了錯的小狗，乖的不行。
路燚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路燚回握住她的手，張嘴剛要說話，前面副駕駛座的khaleel就先開了腔。
“你也知道啊？！”
顧茉寧說的是什么，khaleel自然是知道的，他這會兒被網上氣的不輕，語氣很不好。
現在又聽她提起上次的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上次顧茉寧在直播間沒換小號，還手癢跟著粉絲一起喊路燚老公。
翻車后，顧茉寧發微博說自己是路燚小姨的事情，他當時也是腦袋抽抽了，居然認可了。
現在khaleel回想起來，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這要是日后二人關系曝光，前面顧茉寧戲耍粉絲的事可不小啊，把全網都給忽悠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黑料嗎。
這兩人這段時間又不消停，曝光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行。
現在絕對不行。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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