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焰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大家都聽得清晰真切。
所有人震驚。
童弦音更是愕然看向他,難以置信。
她驚訝的,除了他竟然完全洞察了她的動機,更驚訝于他會當眾將這些講出來。
難以置信的,還有孫夢汝。
這個男人不是最討厭女人用這種戲碼的嗎?怎么會?
而且,他這句話的意思是,是他在追童弦音,童弦音不想接受?
他這么孤傲、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親口承認自己追一個女人,還被這個女人想方設法拒絕?
孫夢汝抑制不住身子的薄顫,面如土灰。
殷焰的聲音還在繼續,只不過,接下來的,是對童弦音說的。
“童弦音,我們男未婚女未嫁,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童弦音:???
“你在擔心什么呢?”殷焰朝童弦音逼近一步。
童弦音瞬間緊了呼吸,一顆心更是狂跳不已。
他突然這樣一頓輸出,打得她措手不及。
“我......”
她毫無心理準備,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怎么應對。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確定你不是對我沒感覺,但我不知道,你在抗拒什么?”殷焰漆黑如墨的深瞳凝進她的眼睛。
那夜,他是喝得有點多,但她是完全清醒的。
以她的性格,若對他毫無感覺,是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發生的。
而且,她是第一次。
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另外,她事后慌亂地清理戰場,換掉沙發的墊子,他看到了上面的那團血污。
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守著自己的第一次,會在自己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將自己交給一個自己毫無感覺的男人?
童弦音眼睫顫得厲害,有種心事被他看穿、無處遁形的窘迫。
很凌亂,很慌張。
他竟然篤定她對他有感情。
本能的,她就想否認,但唇瓣蠕動了幾下,終是沒說出口。
殷焰將她的緊張窘迫和不知所措看在眼里,不得不收回視線,垂眸低低一嘆。
“放心,我不會勉強你,但也請你以后不要再演這種戲為難自己,既然是演戲,就有隨時被揭穿的風險,陷自己于尷尬被動的境地,沒必要。”
殷焰說完,冷瞥了商響一眼,將手中的高腳杯放到一旁侍應生的托盤里,轉身跟厲擎嶼告辭。
“集團里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晚上再聚。”
厲擎嶼彎著眉目:“好。”
然后,殷焰就闊步離開了,頭也未回。
留下一眾圍觀者愣在那里,也包括當事人童弦音。
還是寧熹拉她的手,她才回過神來。
寧熹歪頭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殷焰這個人,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他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剛剛那些話,實屬難得,要不,你跟他談談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實話跟他說清楚。”
可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她看來,殷焰剛才的舉措,除了打臉孫夢汝、替童弦音出頭,還有很明顯的表白意思。
他這是當眾承認自己喜歡童弦音,卻得不到童弦音的回應呢。
這么傲嬌嘴硬的男人能做到這一步,不容易啊!
童弦音抿唇默了默,拔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