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厲擎嶼承認。
寧熹嗤然而笑。
難怪。
難怪從老宅回家的路上跟她細問是哪家拍賣行。
難怪要帶懟懟去體檢,又問她孕檢做沒做。
“所以,其實你也早已跟拍賣行那邊了解到手鐲的拍賣者是你二叔,對不對?”寧熹問。
既然從老宅回家的路上,他問了是哪家拍賣行,那他肯定就去查過。
以他的人脈,肯定比她要更早知道。
厲擎嶼不知道怎么回,他雙手扶過她的肩。
“寧熹,我并不是有意要瞞你騙你,我只是......還沒想好要怎么告訴你,因為這個消息太致命了,我怕你接受不了。”
寧熹沒做聲,胸口起伏著,眼睛紅得嚇人。
她確實接受不了。
她現在腦子里一團亂,心里一團亂,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怪厲擎嶼瞞她騙她,還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給炸壞了,反正很不好,整個人很不好。
她反手攥了厲擎嶼手臂,搖頭:“厲擎嶼,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信!”
對,當事人在。
她要聽當事人親口說,她不信這是真的。
寧熹一把甩開厲擎嶼的手,沖進病房,沖到厲承恩的病床前面:“你就是琛?”
激動問出口,才發現病床上的人是閉著眼睛的,且一動不動。
“他聽不到的,醫生說他是植物人狀態。”厲擎嶼跟在她后面。
寧熹怔住:“植物人?”
“嗯,已經很多天了。醫院也沒有辦法,所以,厲鴻軒才會那么想要得到那個腦癌特效藥。”
寧熹看著病床上的男人,看著他熟睡的容顏,看著他陌生的容顏,搖頭苦笑。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生氣、是失望、是難過、還是絕望?
“反正,我不信......他肯定不是我的父親。”
見她雙腿發軟、身子搖搖欲墜,厲擎嶼眸色一痛,伸出一只手臂將她攬住。
寧熹抬頭怔怔看向他:“厲擎嶼,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我覺得,肯定是你二叔湊巧也叫琛,而且,那個手鐲,既然有兩枚一模一樣的,那就也有可能有三枚,四枚,或者更多枚一樣的,指不定是明清時期哪個首飾鋪批量賣的,然后有好幾枚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湊巧你二叔也有一枚,你覺得呢?”
厲擎嶼眸色沉痛地看著她,不知該怎樣回她。
他也希望是這樣。
他也多希望是她說的這樣。
可她說的話,她自己都不信吧?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湊巧?一個湊巧是湊巧,兩個湊巧還是湊巧嗎?
“其實,二位如果想知道事實到底怎樣,非常簡單,沒必要在這里糾結內耗。”一道男聲驟然自門口響起。
兩人一怔,循聲望過去。
是游叔。
他彎腰自地上拾起寧熹剛剛掉落的那束鮮花,走進病房,來到茶幾邊,將花瓶里原本的一束快凋謝的鮮花拿出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再將寧熹買的這束插到花瓶里。
然后轉身微笑解釋:“不好意思,并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的話,病房的門沒關,就......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