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出現在沙溪,又怎么會湊巧被他們這輛車追尾?

    她懷疑是自己的錯覺,懷疑是自己在藥力的作用下,幻想出來的,幻想他出現而已。

    再再然后,她聽到有人敲她這輛車的車窗還是車門。

    再再再然后,就是開車門的聲音,以及男人心虛緊張的聲音:“厲......厲總。”

    話音未落,“嘭”的一聲,拳頭落在人臉上的聲音,應該是落在鼻骨上,她聽到了鼻骨破碎的咔嚓聲,以及男人痛苦悶哼的聲音迭起。

    人似乎被拉出了駕駛室,然后便是森冷低沉,如臘月飛霜一般的聲音響起:“寧熹呢?”

    寧熹心尖一顫。

    是他!

    是厲擎嶼!

    真是他!

    她想張嘴喊他,想告訴他她在后備箱,可她依舊沒有一絲力氣,依舊動不了。

    就在她焦急地擔心,他會不會發現不了她的時候,后備箱突然被打開。

    她睜不開眼睛,但她能感覺到夜風突入,能感覺到朦朧的光亮突入。

    “寧熹!”厲擎嶼驚痛的聲音。

    下一瞬,她就被扯入了一個懷抱,熟悉的、溫暖的懷抱。

    那一刻,她想哭,她想叫他的名字,她想給予一點反饋。

    然而,她做不到。

    她睜不開眼,開不了口,完全不能動彈,甚至連眼淚都沒有。

    只能任由他緊緊箍在懷里。

    然后,她聽到警報聲大作。

    有110警笛的聲音,也有120救護車的聲音......

    *

    寧熹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厲擎嶼坐在她的病床邊。

    額頭上纏著繃帶,依舊難掩他逼人的帥氣,此時正低垂著眉眼,撥弄著手機。

    長指靈活快速地動著,想來不是在發消息,就是在回郵件。

    似是有所感,他抬眼。

    見到她醒了,眸色一喜:“感覺怎么樣?”

    “你沒事吧?”她開口,聲音可能因為藥力的原因,沙啞得厲害。

    他收起手機,輕彎唇角:“我能有什么事?”

    寧熹視線落在他額頭上的繃帶上。

    “哦,就是撞了一下,磕破了點皮。”他抬手扶了扶繃帶,輕描淡寫道。

    寧熹依舊感覺到疲乏無力,緩了緩,問他:“擄我的那兩個人呢?”

    “被警察帶走了。”

    寧熹心口微微一松:“知道是什么人嗎?”

    “一會兒我要去警局做筆錄,我會了解清楚具體情況。”厲擎嶼道。

    寧熹點點頭。

    她看著他,還是覺得不太真實,跟做夢一般。

    “你怎么會在沙溪市?”

    “當然是來找你。”

    跟JOE見完面,他就開車直奔這里了。

    既然她是JACK,翻一翻他跟JACK簽的那份棋龕修復合同,就知道了她的工作室地址。

    寧熹沒想到如此。

    早上他說,他要趕去外市見個生意伙伴,她還以為他恰好在這里,是因為他口中的外市就是沙溪市。

    本想問他,來找她做什么,話到嘴邊還是做了罷。

    畢竟幸虧他來找她,否則此刻她可能已經泡在冰冷的水里面,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輛車上?”

    這是她最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