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見她不做聲,仝宴以為她沒聽明白,又道:“你不想知道七年前的那個男人是誰,你兒子的父親是誰嗎?”

    “不想知道,那只是一場錯誤,我已經在往前走了,為什么還要去回首那場錯誤?我跟兒子過得很好,他不需要父親,他也成長得很好。”

    寧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見邊上有候診椅,她坐下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看樣子,仝宴是知道了當年的那個男人是誰。

    應該是前天得知她有個兒子之后去查的。

    他能查到,其實并不稀奇。

    當年他母親威脅她的那段錄像里,可以看到她醉醺醺的進了一個房間,然后衣衫不整地從那個房間里面跑出來。

    顯然給她看的,是專門截取的她的。

    那在她進去之前,在她出來之后,其他人進出這個房間的錄像,肯定也有。

    其實,剛剛仝宴說的時候,她是想知道的。

    哪怕是人正常的好奇心里,她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何況他還是懟懟的父親。

    但理智告訴她,不行。

    除了如她所言,七年過去了,沒必要再去回首那一段荒唐、那一段錯誤,懟懟沒有爸爸,也成長得很好。

    還有一個原因,她跟那個人,除了那稀里糊涂的一次,毫無交集,毫不相干。

    就算知道了對方是誰又怎樣?

    她又不可能嫁給對方,對方也不可能娶她。

    或許對方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妻子,有了孩子。

    為什么要去將這段過往拉出來,將各自平靜的生活打亂?

    對她跟懟懟的生活,對對方的生活,都毫無裨益,只添麻煩。

    何必自尋煩惱!

    “怎么了?”男人低醇的嗓音響起。

    寧熹回過神,發現厲擎嶼不知幾時也出來了,正站在自己的前方,深凝著自己。

    “沒什么。”寧熹搖搖頭,起身,準備繼續去買洗漱用品。

    方才出了醫院大門,才想起手機沒拿,身上又沒帶現金,只得回去拿手機。

    厲擎嶼拉住她:“去哪里?”

    “買東西。”

    “買洗漱用品嗎?”厲擎嶼問,“不用去買了,我已經讓人送過來了,還有晚飯。”

    寧熹汗:“這點小事你也去麻煩人家?”

    出門一堆小超市、一堆小吃店。

    “寧小姐,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外賣,人家賺的就是這個錢,我為什么就不能麻煩人家?”厲擎嶼問。

    寧熹:“......”

    原來是叫的外賣,她以為又是麻煩誰。

    行吧。

    兩人一起回病房。

    厲擎嶼側首瞥了瞥她。

    見她默然走路,一聲不吭,問她:“剛剛看你坐在那里失神,是有什么事嗎?是不是仝宴的電話說了什么?”

    “沒有。”

    寧熹并不想告訴他電話的內容,防止他探究,便故意道:“你沒看出來,我是因為你私自接我的電話在生氣嗎?”

    “對不起。”厲擎嶼立馬道歉。

    寧熹看了他一眼。

    “道歉道得倒快,但屁用沒有,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光她記得就有兩次。

    一次是在麟園他家,周嬸打電話給她,她發燒睡著了,他私自接了。

    一次是在去海城的游輪上,也是仝宴打電話給她,她在衛生間洗澡,他也私自接了。

    “下不為例!”厲擎嶼豎起三根手指起誓。

    寧熹懶得理會,也懶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