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寧曜邊上的那個家長的座位,我說是我的,你不信,現在,你該瞑目了吧?”將手機揣進口袋,仝宴笑問。

    問完也不等他回應,就轉身腳步輕盈地離開了活動室。

    留下厲擎嶼一人站在那里面色冷峻,薄唇抿得死緊,一動未動、一聲未吭。

    半晌,厲擎嶼似是才回神,呼吸沉得厲害。

    他拿出手機翻出寧熹的號碼撥了過去。

    *

    寧熹坐在車里,很久沒有發動引擎。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在王漫兮面前那么瀟灑、那么無所謂,都是裝的。

    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很難接受一個男人,但一旦決定接受了,她就是真心接納、全身心付出,奔著能長久去的。

    再次接受厲擎嶼之前,她經歷了多少猶豫和掙扎,此刻,她的心里就有多難過和憋堵。

    抬手捏了捏隱痛的眉心,她忽然覺得好累。

    工作很累。

    網上花錢都降不下去的熱搜也讓她身心俱疲。

    還有厲擎嶼和王漫兮的這些破事。

    扔在副駕座椅上的手機驟然響鈴,她嚇了一跳。

    將手機拿起,她看到來電顯示是厲擎嶼。

    鼻尖莫名一酸,她沒有立即接,而是定定望著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才吸吸鼻子劃下接聽。

    她還沒開口,手機那頭厲擎嶼已劈臉就問:“懟懟是仝宴的兒子?”

    寧熹怔了怔,很意外。

    現在的高位熱搜上,只曝光了懟懟跟她的關系,并沒有曝光懟懟的生父。

    仝宴跟懟懟是父子的事,只有她跟仝宴知道,這個男人又是從哪里得知的?

    “我清楚地問過你,他是不是仝宴的兒子,你也清楚地跟我說過,他不是,你為什么要騙我?”手機那頭厲擎嶼語氣不善。

    寧熹抿唇。

    騙?

    他就是這樣看她的?

    這種事有什么好騙的?騙他,她有什么好處?

    本不想解釋,卻還是說了句:“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知道了也沒打算告訴我是嗎?”手機那頭質問。

    寧熹沒做聲。

    她是沒打算告訴他。

    因為她覺得這并不重要,無論懟懟的生父是誰,她都沒打算跟對方有任何瓜葛。

    “寧熹,這種事情,你也瞞我?”厲擎嶼的語氣似乎很失望。

    寧熹本就心里難受,又被他這么一搞,頓時更加不爽,說話就也顧不了輕重。

    “這種事情瞞你怎么了?這種事情也是我跟懟懟的事,跟你沒關系吧,為什么必須告訴你?你的事不是也瞞著我嗎?”

    “我什么事瞞著你了?”厲擎嶼問。

    寧熹輕嗤:“你不是睡了王漫兮,跟王漫兮有個七年之約嗎?”

    她話說完,手機那頭驟然安靜。

    寧熹知道,他一定是吃驚,吃驚她怎么會知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提得突然,他一時沒想好該怎么回應。

    “所以,厲擎嶼,不要說我,我們半斤八兩而已。”

    手機那頭依舊沒做聲。

    寧熹從前方的后視鏡里看到自己竟紅了眼睛。

    她攥緊手中手機,又道:“你甚至比我更渣,懟懟是仝宴的兒子,對你沒任何影響吧?可你跟王漫兮有個七年之約,你注定要娶她,你就不應該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