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倒也不是。”賈田田道。

    其實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

    殷焰面無表情凝著她,等著她繼續。

    她只得實事求是道:“辭職報告上寫的是因個人原因,我問她到底為什么突然要走,她說......她說......”

    “她說什么?”殷焰微微瞇眸。

    “她說,自己還想多活幾年。”

    殷焰眼波一震:“身體出了問題?”

    辭職修養?

    “不、不是,她說......”賈田田冷汗涔涔,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殷焰皺眉,顯然失了耐心:“說!我要聽原話。”

    末了,又問賈田田:“是要我親自打電話問她嗎?”

    “她說,老板有病、主編不公、同事之間惡意競爭,她惜命,不想再在這么惡劣的環境下工作了。”賈田田硬著頭皮說完,手心里已經是一手心的汗濕。

    身為總編,她當然不愿意把童弦音說雜志社不好的話講出來,但她又怕這個男人真一個電話掛給童弦音了。

    殷焰:“......”

    老板有病?

    他有病?

    他看她才有病!

    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問:“你們雜志社沒有同步集團的人事制度嗎?辭職不需要提前申請、不需要交接完成,隨時辭職,可隨時走人的嗎?”

    早上來提交辭呈,現在就不見了人?

    賈田田連忙解釋:“同步了的,一般情況下,需要提前半月提出,工作交接完成,才可以離開,但制度上也有寫,特殊情況除外。所以,我見她執意要立即走,說自己已經跟丁展交接了,后續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打電話給她,就......就同意了。”

    “嘭”的一聲,是殷焰手中咖啡杯置在會議桌上的聲音。

    所有人都嚇一跳,包括賈田田。

    “如果我沒有記錯,‘特殊情況除外’的那個‘特殊情況’在下面有備注是哪些情況,里面有她這種情況嗎?”

    “另外,特殊情況是需要總部人事那邊確認簽字才行吧?你報告給總部那邊了嗎?”

    殷焰一連兩個疑問問向賈田田。

    賈田田啞口。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對公司制度知道得那么詳盡、記得那么清楚。

    背心的汗都出來了。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出聲,聲息全無。

    “你們一直是這樣辦事的嗎?”殷焰再度問賈田田。

    賈田田只得開口解釋:“我......我見她服務雜志社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

    “就怎樣?就賣她這個人情是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管理一個公司,你賣人情?今天你賣了她人情,明天別人跟她一樣,你是不是也得賣別人人情?那還要公司的規章制度做什么?”殷焰語氣跟眸色一樣冷厲。

    賈田田臉色煞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她并不是賣童弦音人情,她是巴不得童弦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