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天在醫院，她主動從他車上下去，主動迎向記者，主動接受采訪，是一個道理。
她真是不遺余力、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得到正義。
決心之大，可見曾經所受的傷害之大。
殷焰垂眸，心疼不已，也自責不已。
他怎么就讓琉璃這種時候懷上了孩子？
都是他的錯。
是他一錯再錯。
——
童弦音下午去超市買了食材，以及華懿的生活用品，打車回到小區已是傍晚。
電梯到5樓，她提著大包小包出電梯，發現殷焰就在她前腳，此刻正在506門前開門。
聽到動靜，他回頭，與她的視線就在空中相撞。
在打招呼和不打招呼之間只猶豫了一秒，她就出聲：“殷總。”
都對上眼了，還是打聲招呼，視而不見反而顯得自己心里有鬼。
殷焰眸色深幽、情緒不明，朝她微微頷了一下首，以示回應，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到她手上提的大包小包上。
因為馬夾袋都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裝的是各種火鍋食材，以及牙膏牙刷毛巾之類的東西。
殷焰眼波微斂，將視線收回，繼續去開門。
不知是忘了密碼，還是怎么的，輸入特別慢。
童弦音也來到了自家門前。
將其中一只手上的馬夾袋放到地上，她騰出手去輸密碼。
兩人背對著背，都沒說話，只能聽到密碼鎖按鍵被按下的智能機械音。
童弦音的鎖先開，她彎腰去提放在地上的馬夾袋，忽然聽到殷焰的聲音響起：“這是要同居？”
童弦音一怔，回頭，就看到他站在身后，視線落在她放在地上的其中一個馬夾袋上。
馬夾袋敞著，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男士電動剃須刀的包裝盒。
童弦音斂眸，提著馬夾袋直起腰身，點點頭：“是啊，在洛杉磯，我在他家住了十個月，在倉城，他自然住我家，有問題嗎？”
殷焰薄唇微微抿起，沒做聲，臉色冷峻。
童弦音提著馬夾袋準備進門，進門的時候，圍巾不小心被門把手鉤掛到了，她一個踉蹌，往里栽撲。
眼見著就要撞向門里面的鞋柜，童弦音驚呼一聲。
殷焰眼疾手快，跨前一步伸手拉她。
可她穿的羽絨服太滑，一下子沒抓住，他又趕緊伸出另一只手覆在鞋柜直角的柜角上。
童弦音撞到他的擋在柜角上的手背。
殷焰這才將她扶住。
“沒事吧？”
童弦音嚇得不輕，臉都白了，搖搖頭：“沒事，謝謝。”
“有沒有撞到肚子？”殷焰有點不放心，尤其是見她臉色如此不好：“確定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萬一孩子有什么事......”
見童弦音愕然抬眸，他才驚覺過來自己失言。
“你怎么知道孩子的事？”童弦音問。
這件事，她連華懿和寧熹都沒告訴。
他怎么知道？
“你跟蹤我？”童弦音皺眉。
“沒有，那天我去醫院給我媽拿藥，正好碰到你在看婦產科，那是顧氏的醫院，我一問就知道了。”殷焰實事求是道。
童弦音凝眸望進他的眼睛。
見他不像是撒謊，收回視線，她將手中的馬夾袋放到鞋柜上，腦中快速思忖著該怎么說這個孩子。
“孩子是誰的？我爸的，還是華懿的？”殷焰聲音低沉。
童弦音瞳孔一斂，再次愕然抬眸，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眼睫顫得厲害，她彎彎唇。
也是，在他的記憶里，她跟他爸上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