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長睫輕顫,不知怎的,眼角竟有些發酸。

    或許是這幾天剛剛經歷過可能會失去懟懟的巨大心理壓力,又或許是剛剛從一場驚天大騙局中險險脫身。

    聽到他后面這么一句,竟忽然有點想哭。

    當然,她沒有。

    迅速斂了情緒。

    她覺得兩人這樣的距離太過壓迫,便饒過他身邊,走到客廳的沙發邊坐下。

    “錄音是真的,錄音里面說到的內容,有些......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她的意思是,錄音確定是仝宴跟他媽媽兩人說的話,不是后期合成的。

    “有些指哪些?”厲擎嶼走到她對面的位子坐下,長腿.交疊翹著,身子往沙發的椅背上閑適一靠:“我跟懟懟是父子關系這些?”

    “嗯,”寧熹點點頭,實話實說,“我不太相信,我知道,你肯定也不信。”

    說完,又接著解釋道:“我曝光這個錄音,并不是為了曝光懟懟跟你的關系,只是想曝王漫兮跟仝宴合伙設計懟懟白血病這件事,我也很想摘除掉你跟懟懟關系這方面的內容,但摘除不掉。”

    強行刪除的話,就等于對錄音做了手腳,而且會讓仝宴母子的對話不連貫,莫名其妙。

    “為什么要摘除?就那么不想我知道他是我兒子?”厲擎嶼微微瞇了眸子。

    “當然不是,因為不確定,我還沒來得及確定,萬一......不是呢?”寧熹看著他。

    此時的他還是穿著那身結婚的白西裝,纖塵不染,胸前的新郎胸花甚至都沒摘掉,英氣逼人,帥得天下無匹。

    “走,現在就去確定。”厲擎嶼起身,過來攥了她的腕,拉起她就走。

    被寧熹抽出手臂。

    “這個不是那么急迫的事吧?是你的兒子怎樣,不是你的兒子又怎樣呢?是你的兒子,你難道還要跟我爭撫養權不成?”

    厲擎嶼:“......”

    “厲擎嶼,雖然你有錢,條件更優越,但我也是有能力撫養懟懟的。”寧熹強調。

    厲擎嶼無語:“......我說什么了?我說要搶孩子,我說要撫養權了嗎?”

    寧熹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過激了。

    垂眸嘟囔:“你是沒說,但豪門不都是這樣嗎?”

    “你看到的豪門都是電視劇里的豪門吧?”厲擎嶼嗤道。

    寧熹無言以對。

    的確是劇里的。

    現實中,她也不認識幾個豪門,沒機會見識呀。

    “走,我們現在去做dna,兩個小時就能出結果。”厲擎嶼明顯有些迫不及待。

    寧熹抬眼看著他。

    “去可以,但我們先要立個合約。”

    “什么合約?”

    寧熹又坐回到沙發上:“如果確定你們是父子關系,我們接下來三方該怎么做的合約。”

    “你還真是喜歡立這東西,”厲擎嶼揶揄,也走回到沙發邊坐下,“說吧,想怎么立?”

    寧熹默了默。

    “如果你們不是父子關系就不說,如果是,他的撫養權依舊歸我,且跟我生活,你有探視權,每周可以見他一次,見面前先跟我報備,不得私自將人接走,也不得留他在你家過夜,他可以叫你爸爸,但是不能叫王漫兮媽媽。”

    厲擎嶼:“......”

    “還有,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你都不能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用你們商業上的專用術語就是,你不參與管理。你有適當的建議權,但不得干涉。我們可以跟那些離婚的夫妻一樣,不對,我們本來就是離婚的夫妻。”

    厲擎嶼:“......”

    這女人!

    “可以嗎?如果可以,我就白紙黑字寫下來,簽好字后,我們就去做dna,如果不可以,我拒絕鑒定。”

    厲擎嶼抬手扶了扶額。

    “首先,我壓根沒想過要爭撫養權,其次,你覺得如果他是我的兒子,我還會娶王漫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