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中秋后,涼風乍起,便到了草木枯黃的季節。

    隨著賀時禮與溫瀾婚期越來越近,卻久不見兩人合體,京城內難免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說婚禮取消,兩人早已暗中辦理了離婚手續。

    “你最近和瀾瀾聯系了嗎?”

    賀錚垂竿釣魚,看向身側正專心釣魚的兒子。

    賀時禮沒作聲。

    答案,顯而易見。

    “真搞不懂你們這群孩子,面子有那么重要嗎?去跟她賠禮道歉,說幾句軟話有這么難?”

    “我們之間的事,您不懂。”

    “放屁!”賀錚冷哼。

    “我又不是沒談過戀愛,有什么事是我不懂的,你抽個時間,趕緊去鄉下把她接回來。”

    “你如果不去,我就把你捆起來,丟進河里喂魚!”

    賀時禮瞥了他一眼,“您這是謀殺,要坐牢的,我不希望母親在這個年紀守寡。”

    “......”

    賀錚差點被他氣死。

    自己究竟生了個什么狗屁玩意兒!

    “我聽說那個葉渭城天天在鄉下守著,還是瀾瀾的初戀,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賀錚挑眉。

    賀時禮只說了句:“小點聲,別嚇跑我的魚。”

    賀錚氣得牙癢。

    跟陸硯北那群朋友也許久沒聯系了,整個京城都在看他笑話。

    媳婦兒都要跑了,他居然還有心思釣魚?

    忽然,魚線被東西拉扯,魚竿晃動,賀時禮低笑著,收起魚線,魚鉤那端,咬著一尾魚,“爸,魚上鉤了。”

    “您說,這魚是紅燒好吃,還是清蒸?”

    賀錚皺眉。

    總覺得他這句話意有所指。

    將釣上的魚放進水桶后,賀時禮擦了下手,“我明天去鄉下接她回來。”

    “讓你王叔陪你去。”

    “不需要,我自己去就行。”

    賀錚這才滿意地點頭。

    溫瀾當天也接到了公公婆婆打來的電話,鄧媽得知賀時禮要來,那天一早就去菜場買了許多蔬菜肉類,準備給他做頓好吃的。

    陸鳴得知消息,看向葉渭城:“賀先生明天就來了,咱們還要這里住著?”

    “不住了,我們過兩天也走。”

    陸鳴喜出望外。

    他太想孫思佳了,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他心里也擔心。

    “這段時間挺不好意思的,你跟著我,也挺讓你為難。”

    葉渭城給他敬了杯茶,陸鳴愣了下,也沒多想,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他又問起了孫思佳,陸鳴提起妻子,便有說不完的話題。

    兩人倒是難得聊到了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

    翌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鄧媽早起曬了被子,發現原本停在外面的車子沒了,猜想是葉渭城走了,心下舒了口氣,擔心兩人碰面,再生出許多事端。

    “瀾瀾,時禮什么時候到啊?”

    鄧媽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有些迫不及待。

    “大概要到傍晚。”

    “你們之前相處那么融洽,能有什么大矛盾啊,等他來了,你倆好好說話。”鄧媽不斷叮囑,溫瀾也一一應著。

    她嘴硬,從不說想念賀時禮。

    可是眼睛卻三不五時朝外面張望,但凡外面有些動靜,就迫不及待跑出去。

    惹的鄧媽笑話她:

    “時禮人還沒來,你的魂兒都飛了。”

    另一邊

    賀時禮開車,從省道駛入鄉間小路時,舉目四望,群山層巒,秋日樹林蒼黃,不見一絲人煙。

    偶有鳥獸聞聲乍起,又消失在田野鄉林間。

    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像是延伸到了天際盡頭。

    很快,在賀時禮轉動方向盤,轉了個彎后,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車邊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微蹙著眉,隨著兩輛車逐漸靠近。

    男人從口袋里摸出東西,一個黑黢黢的槍管對準了他......

    賀時禮瞳孔驟縮。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