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風暖,她穿得很厚實,正將東西搬上車,余光瞥見宋知意,也是意外。

    兩人客氣頷首,陳怡沖她笑了笑。

    十多分鐘后,兩人在醫院附近的茶室落座,宋知意點了杯玫瑰茶,讓服務生給陳怡上了杯紅棗茶。

    陳怡雙手捂著杯子,笑道:“我準備出國了。”

    “什么時候走?”

    “下周。”

    宋知意點了點頭。

    “孩子沒了。”陳怡語氣平靜。

    宋知意早有耳聞,聽到這個消息并不覺得意外。

    可陳怡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錯愕不已:

    “這孩子,不是薛弛母親弄掉的,是我自己不想要。”

    宋知意詫異地看著她。

    陳怡托著腮,看向窗外。

    “我以前是真的很愛薛弛,挺戀愛腦的,為了他甚至失去了自我,可是我現在不愛他了,我恨他,又怎么會替他生孩子?”

    宋知意很聰明,一點就透。

    陳怡和他領證,讓薛家給她彩禮與房產,就是拿孩子撈錢。

    如今薛弛被抓,孩子也沒了,陳怡完全有理由起訴離婚,即便薛家知道她騙婚也沒法子,誰讓薛弛犯法在先。

    陳怡打電話,提醒幫助宋知意,又何嘗不是借她的手,將薛弛送進牢里。

    “你以后找另一半,不要看他對你說了什么,要看他對你做了什么,甜言蜜語只要有嘴誰都會說,還要看他的家人對你的態度,如果以后的公婆難纏,也很麻煩,還是祝你幸福。”

    “謝謝。”

    或許誰都想不到有一天她們竟能坐一起喝茶聊天。

    “我還要去拿體檢報告,也祝你幸福。”宋知意起身準備離開。

    剛走到茶室門口,就看到薛母怒氣沖沖地殺進來,看到宋知意有些意外,愣了兩秒后,直奔陳怡而去。

    “你要跟我兒子離婚?還要出國?”薛母氣得渾身顫抖,“簽證都辦好了,你是早有預謀吧。”

    “那又怎么樣?”陳怡完全不懼她。

    “你......”薛母氣得肝顫,“你把從我們家拿來的錢還回來,不然我就告你騙婚!”

    陳怡冷笑,“彩禮和店鋪都是你們心甘情愿給我的,我也和薛弛領證了,可他犯法坐牢,我不想有一個罪犯老公有什么錯?憑什么不能離婚?”

    “你、你這個小賤人!”

    薛母也不傻,自然明白她是故意的。

    薛家近來生意受損,資金緊張,又讓陳怡拿走了許多,結果錢給了,她腹中的孩子沒了,簡直是人財兩空。

    薛母氣的伸手,一巴掌呼在她臉上,惹得其他客人都嚇了一跳。

    宋知意皺眉,以為陳怡會吃虧。

    沒想到她竟站起來,抬起手臂,“啪啪——”兩巴掌抽過去,打得薛母臉頰紅腫,目瞪口呆。

    “你、你敢打我?”

    “我為什么不能打你?我以前喜歡薛弛,敬重你,可我現在不愛他了,你在我眼里,連個屁都不是,還自詡書香門第,背地蠅營狗茍,齷齪不堪。”

    陳怡一點都不客氣,冷哼道: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臭狗屎!”

    薛母氣的差點昏過去,“你簡直瘋了。”

    “我只是不想跟著你們薛家一起發臭、發爛。”

    薛母再想動手時,薛弛的父親來了,將她拽走,夫妻倆從宋知意身邊經過時,還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有怨也有怒。

    似乎恨透了她,宋知意覺得莫名其妙,薛家落得這般下場,是自作孽,與人無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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