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她們不愛自己,只是畏懼他。

    他覺得人是這世上最虛偽的動物,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

    就像,

    那個人一樣。

    她就很好!

    可惜不屬于他,如果她能待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

    ——

    賀時寒的出現,就像一根刺般,提醒著賀時禮與葉渭城,在暗處,還有這樣一條毒蛇,在沖他們吐信子。

    一旦放松警惕,就可能會被咬上一口!

    “今天是你女兒滿月,你可不能離開太久,趕緊進去吧。”葉渭城拍著賀時禮的肩膀,“這是國內,不是境外,他不可能只手遮天,遲早會受到應得的懲罰。”

    “我知道。”賀時禮點頭,他示意手下將賀時寒送的禮物全部扔掉,才看向葉渭城,“走吧,一起進去。”

    “暫時不想進去。”

    “怎么了?”

    “你把我安排在的位置,那桌小姑娘都太熱情,我真的無福消受,我透口氣再進去。”

    賀時禮目光深沉,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心里還有事情,但生活總是要繼續的,渭城,你也要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

    賀時禮也沒多說什么。

    葉渭城尋了個僻靜的地方,走到酒店中庭,遠離滿月宴的熱鬧與喧囂,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點燃打火機時,看到自己缺損的右手,目光幽暗。

    他,

    還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戀愛?結婚?

    和普通人一樣?

    而自己的人生,早就變得支離破碎。

    賀時寒還逍遙法外,一天沒抓住他,自己身邊的人都有可能陷入危險中,妹妹有陸家護著,賀時寒不敢碰她,可其他人呢......

    父母因為自己而離世,他不能再把別人推入深淵。

    他有什么資格談情說愛。

    抽了幾根煙,他回到廳內,與賀時禮、溫瀾打了招呼,準備提前離開,臨走時,自然要跟葉識微打個招呼。

    “滿月宴還沒結束,你就要走?”葉識微詫異。

    “派出所那邊臨時有點事。”

    葉渭城走得匆忙,阮蘇念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葉渭城回家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以前發生的事,就像是電影般不斷從他腦海中略過。

    尖銳物刺穿鎖骨時,那種鉆心痛感還記憶猶新......

    他覺得窒息又難受。

    鬼使神差的竟到了阮蘇念的心理咨詢室,兩人并非醫患關系,所以他過來時,阮蘇念可能并不在這里,若是問診時,他又不便打擾,所以阮蘇念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

    她這里,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能讓他忘卻過去,逐漸平靜。

    葉渭城靠在沙發上,輕輕闔上眼。

    睡夢中,

    手指被切斷、肋骨被敲碎時的畫面又不斷閃現,他整個人就好像被丟入冰窟般,瀕死的窒息感讓他渾身忍不住戰栗。

    他被一股絕望的藤蔓包裹著,整個人陷入泥沼。

    仿佛,

    要將他拖入無邊的地獄。

    直至感覺到手被一股溫熱感握住,有人拉住了他——

    那只手,很軟,很熱!

    他想要牢牢抓住!

    “葉渭城,你不是一個人,我在你身邊......”

    耳邊傳來的聲音,輕輕柔柔,卻有種堅定又讓人安心的能量,讓他逐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