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甩出佛牌，剛抬頭就見姜東捂著腦袋嘴里來回嘀咕著幾句話：“別殺我別殺我，我再也不敢贏你們的錢了，求求你們了。”
“行了，別念叨了。”我提了一把這貨，嚇得差點沒滾到地上去，手舞足蹈半天，才敢睜開一條縫，發現是我，先是松了口氣，而后滿臉怨念之色：“人嚇人嚇死人的哥們兒！”
我沒管他，此時墓地周圍已經遍布白茫茫的霧氣，別說是人了我連手指都看不清。我嘗試著喚一聲，半天也沒等到曾大華幾人的回應，姜東也回過神來不對勁了。
“這怎么回事？他們仨不會給我們丟下了吧？”姜東哭喪著個臉，顯然是被嚇壞了。
“應該不是，恐怕是錢莫搞的鬼。”我陰沉著臉，佛牌還在身上，舍利子作用就不大了，我干脆交給了姜東，這貨接到像是寶貝一樣護在懷里生怕掉了。
所幸，八寶山的地勢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透過云霧面前還能分辨前方的路，我順著來時的路面前還能看見山腳下那座孤零零的辦公室。
我這頭剛要走就被姜東拽住了，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要不我們還是別走了，崔英子肯定能找著咱，現在亂走再碰上個什么的……”
“你是在怕那幾個貨再拉你去斗地主吧？”我戳穿了姜東的話：“你不想走也沒關系，你留在這等，我下去看看沒啥事我再上來找你就是了。”
說著我徑直朝著山下的位置走去，不出所料沒走兩步這貨就跟上來了，嘴里咕噥著：“誰說怕斗地主了，我這不是覺著他們找不到咱會著急。”
我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不知是不是濃霧的原因來時分明沒覺著這路那么長，這一走才發現小半個小時也沒能見到底，而且濃霧越來越濃郁到后面我倆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
姜東終于忍不住了：“多難，不是我說，站著不會是走錯路了吧？這地兒有那么長的路嗎？”
“不知道。”我本就心情煩悶，沒好氣底回了一嘴：“不然你喊一嗓子，說不準錢莫自個就出來了，然后再把我倆安全送出去，順帶見高崎還給我倆。”
“嘿，你說你有脾氣對我發什么？”姜東也來火了：“你以為我不敢喊是吧？錢莫滾出來！”
這一嗓子下去山頭響起無數的回音，我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誰知這一嗓子下去，一旁草叢里竟然真的響起一陣騷動的聲音，給我和姜東齊齊嚇一跳。
愣神的間隙，草叢里竟然真的走出一個人。我倆幾乎是同時將佛牌和舍利子甩了出去，佛牌和舍利子并沒有和想象中一樣發揮作用，而是摔在了草叢里沒了聲響。
“這玩意兒對我沒用。”草叢里高崎無力地倚靠在樹上，臉色蒼白：“快走吧，一會錢莫找過來了，你倆就真的出不去了。”
高崎一瘸一拐地走出草地，我這才發現他一條腿受著傷，腹部還流著血，像是受了不輕的傷，我本能地想關心他，姜東卻是一把抓住我搖了搖頭。
見我倆不走，高崎回過頭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怎么？看來是不相信我咯？”
“不是我說，一個自閉兒被抓一次還能好了？一下子那么多話了？再說了，我喊一嗓子你就真的出來了這也太巧了吧？”姜東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姜東的話讓我下意識跟出去的步子也收了回來，剛剛太著急了一下還真沒注意到。
“第一，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嚎那一嗓子我本來就想出來，第二，誰告訴你我是高崎了？”高崎始終掛著玩味的笑容：“錢莫大概還有三分鐘過來，你們不想走可以留下。”
說完高崎一瘸一拐繼續往前走，這嬌小而倔強的背影讓我有些心酸：“你總得給我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吧？突然冒出來讓我們跟你走就跟你走？”
“崔英子之所以不掙扎，是因為她上輩子就這么死的。”高崎沒頭沒腦地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姜東剛想要反駁就被我拽住了：“他的確不是高崎，但至少沒騙我們，走吧。”
我倆就這么跟著高崎上路了，我注意到他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仔細觀察一下，然后再繼續往前，像是在識別應該走哪條路，但奇怪的是我分明覺著我們一直在往下走。
路上我也順帶將崔英子先前的事兒給姜東說了，聽完后他也是暗暗咂舌，無法想象那個冷酷無情的女人也有被這么欺負的一天。
在高崎的帶領下我倆還真就走出了八寶山到達了山下的那個辦公室，等走到門口高崎已經靠在門上喘粗氣，身上那件衣服也被血全部染紅。
我實在不忍心看他這樣：“高崎你歇會吧，進去我找東西幫你止血，再這樣你也扛不住。”
“死過一次了。”高崎冷冷回了一句，隨手拉開了辦公室的門：“進去吧，他們還在等你們。”
我沖門里面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姜東皺著眉：“你不會帶錯路吧？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出去的地兒啊？”
“進去吧。”高崎說話始終有氣無力地：“再不進去可就來不及了，錢莫要來了。”
我順著高崎的目光望去，就見山上一股濃霧像是猛獸一般朝著上下襲來，高崎的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甚至大聲吼道：“快走啊！還等什么？”
“要走一起走。”我拖著他就往里面走，或許是太虛弱了又或許了沒有準備，這一下直接將高崎拖得一踉蹌半個身子探入了辦公室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刻高崎的甚至虛幻了一刻，像是突然變得透明了一般。
不等我反映，高崎已經一把甩開了我的手：“干什么！我說了我不走！快點走啊！”
說著高崎把我倆往房間里推，此刻濃霧已經彌漫到眼前了，一股陰冷的感覺襲遍全身！濃霧中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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