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爺們！我要是小七我就嫁給你！”姜東一拍我肩膀，差點沒給我又拍吐了。氣得我趕忙捂住他的嘴，回頭就見白小七低著頭走了，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閉嘴！我只是覺得他們可憐……”望著小七走遠我默默嘆了口氣。
這貨卻像是毫無所謂：“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大善人了，大善人快點開始吧，時間不等人呢。”
在姜東的催促下我又一次站在了那堆尸體面前，嘴上說得輕巧，真的干起來我心里也直打鼓，猶豫了老半天我才搬起了第二具尸體，這次倒好一點，嘴里沒吐血，也沒爛。
就是那腳丫子，簡直就是個生化武器，差點把這幾個都給熏吐了，按姜東的說法這玩意兒練出來也沒用，還是趕緊下一個吧，
隨后的一個下午我都在尸體堆里忙活，有好不容易找到，然后手法有問題直接毀了的，也有被喉嚨里殘留的嘔吐物噴一臉的，這一套流程下來我總算知道什么叫熟能生巧了。
到了后面我壓根兒就不在乎了，這些尸體在我面前和擺在菜市場的生豬肉也沒多大區別，處理起來可以說是毫無感情，被噴一臉也早就習慣了。
終于在天黑之前我從一個孩子身上取出了這四塊完整的血肉，面對滿地的殘骸和曾大華幾人滿臉驚恐的臉，我緩緩舉起那幾塊肉露出了笑容。
“走吧，下一個，不過在那之前，你先去洗把臉吧。”姜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懂他的意思木訥地走到水池邊上，那清泉之上倒映出的是我那張沾滿了鮮血和碎肉的臉，方才的笑容還凝固在臉上，宛若地獄的惡鬼一般。
若是換做以前看到這副模樣我估計會被嚇了一跳，現在看來我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等到我將臉洗干凈，抬起頭就看見站在旁邊的白小七。
她眼里寫滿了恐懼，仿佛正看著一個怪物，那一刻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間的刺痛·，本想直接筑愛身離開，她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拽到跟前摟入懷里。
“嚇壞了吧，對不起，讓你承受這一切。”我第一次感覺她的聲音溫柔如歌，像是每個音調都彈奏在我的心頭，安撫著那顆同樣沾滿鮮血的內心。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我麻木的腦袋像是有了知覺，我回憶起了最后那具尸體眼里的恐懼和無助，那帶著怨恨的表情讓我靈魂戰栗。
白小七就這樣安撫著我，溫柔撫/摸著我的頭發，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從中緩過神來，白小七溫柔地看著我：“去做你覺得對的事兒吧，沒人會怪你的，我相信他也會理解的。”
我點點頭身后姜東已經等我許久了，看他滿臉笑意：“好了，哭夠了就繼續吧，接下來的可就要看你自個兒了。”
姜東在空地上給我支了一口鍋，里面正滾滾沸騰著黑色的怪異液體，姜東就站在旁邊沖我揮揮手：“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我追問道：“就交給我是什么意思，你總得告訴我該怎么做吧？”、
“阿贊是不用別人教的，一會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姜東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走了，臨走之際還將曾大華和周山以及白小七幾人全部支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和一口沸騰的油鍋，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黑暗中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沒等我反應，那只手已經拿起切下來的幾塊碎肉丟到油鍋里。
本以為會立馬被炸成酥肉，誰知道那幾塊肉竟然直接沉到了底部，最古怪的是，我的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樣，竟然念起了我自己都聽不懂的咒語。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我自己在控制，又像是身體被人操控了，仿佛這些咒語和動作天生就烙印在我體內，只是這一刻才被喚醒使用罷了。
隨著幾塊肉在其中沉浮，那些尸油在噼里啪啦中開始凝固，我感覺身子一僵，有種來自腳底板的冰冷，像是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近，像是隨時都要貼到我臉上了一般，我注意到柴火的光圈不斷縮小，眼瞅著就要徹底熄滅了，體內突然有一股怪異的感覺。
像是就在等待這個時刻一般，我伸手插入呢滾燙的尸油里，手指在其中翻找，而后抓起一把撒了出去，周圍的黑暗開始收縮朝著尸油里頭凝固。
我的手像是感覺不到溫度一樣，在手里死死捏著那幾塊碎肉，空氣中響起了一個男孩的啼哭聲，那種嗚咽的聲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想哭哭不出來。
這讓我想起了那被我切掉的喉嚨肉，一個哆嗦那股感覺竟然開始消退，手里的肉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竟然要掙脫我的手溜出去！
我下意識想要收回手掌，卻感覺鍋底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拽住了我的手指，動彈不得之際我心里愈發恐慌，就連咒語都中斷了！
那些原本已經收斂的黑暗再度逼近，仿佛我也能感覺到溫度了，溫熱的感覺讓我渾身發軟，我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感覺到油鍋的溫度會是個什么下場。
越是這么想手里那團東西越是滾燙，就在我即將崩潰之際，黑暗中響起陽明老道的聲音：“小東西！閉上眼睛，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識閉上眼，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眼前掠過，而后耳邊響起怪異的誦唱聲，像是某種沒聽過的歌曲，又像是某種佛經。
我內心竟然逐漸平穩了下來，那股滾燙的感覺開始消退，嘴里也不自覺開始念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我只感覺眼前發黑，粘在鍋底的手一松，身子軟趴趴倒了下來。
迷糊之際，我看見陽明老道就站在不遠處，無奈地看著我：“我好歹是個茅山天師吧，沒想到有一天還要幫你們煉牌子，還真是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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