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者晚明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持戈以戒不虞
  與區大相兄弟約好同行,張介賓三人回到客棧,開始齋戒沐浴。

  陳繼盛對此很不理解:“我們三人中就白大哥是道士,為什么我也要跟著齋戒沐浴呢?”

  “不想齋戒也可以,到時候就別跟著我們上山。你就自個兒在山下待著吧!”

  “別介,我照做就是了。”陳繼盛一聽張介賓不讓他跟著,立刻改口,也不抱怨了。

  “白當家,小盛就交給你了,能不能度化成虔誠信徒就看你的本事了。”

  張介賓說完,端著澡盆就走了出去。

  “張大哥也真是的,明明有澡堂子,何必再去打水來洗?”陳繼盛發現最近看不懂的事越來越多了。

  “想知道嗎?來,坐好,聽我慢慢道來!”

  聽了白玉瞻的話,陳繼盛乖乖坐在他對面。

  白玉瞻說道:“我道門修士信眾,在重大節日的前一日,都要齋戒沐浴。齋戒你知道吧?”

  陳繼盛趕緊點頭:“當然知道,和尚道士都要吃齋念經……”

  白玉瞻趕緊打斷道:“等等,我糾正一下,是持齋,保持堅持,不是吃齋!”

  陳繼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持齋戒,首先要懂得何為齋戒。齋,戒潔也,齋法有三:一為身齋、一為口齋、一為心齋。”

  “身齋者,香湯沐浴,衣冠整潔,絕食酒葷、不相殺害,不行巫山之云雨,當行禮拜。”

  “口齋者,口吐蓮花,不惡語、不兩舌,只念善言,當誦道經。”

  “心齋者,戀物常思非義不取,不因口腹之欲而動殺生之念,不因貌美而動邪淫之想,有歡喜不生癲狂,有魔障不生嗔怨,當存思祖師金容。”

  “用此三法,洗心凈行,心行精至,方才是持齋之義。”

  白玉瞻說到這,詢問道:“聽明白了嗎?”

  陳繼盛趕緊點頭:“明白了,焚香沐浴,穿干凈衣裳,吃齋飯,這些是身齋。不罵人是口齋;不能有壞心思,就是心齋,這很簡單嘛!”

  “知易行難,你要像你的張大哥學習。”

  “對對對,平時無肉無酒不歡,事到臨頭,再持齋戒,這我也能做到。”陳繼盛趕緊應下,只要不是天天如此,張大哥能行,他自然也行。

  白玉瞻笑了:“陳小兄弟就很適合入我道門,念頭通達。”

  陳繼盛卻問道:“那張大哥有入道門嗎?”

  “當然,張兄弟算是我道門居士,在紹興重陽宮天醫殿受的戒。”白玉瞻與張介賓詳談過,對張介賓的過往還是了解一些的。

  “那我也要受戒。”陳繼盛聽到張介賓也入了道門,便一口應下。

  “好,等上了清虛山,我代為引薦。你聽好,剛才說完齋,現在該說戒了。”

  一聽要繼續說,陳繼盛正襟危坐。

  “戒者,警也,持戈以戒不虞。”

  “等等等等,我沒聽懂,什么歌什么不語,你再解釋解釋。”陳繼盛不懂就問。

  “是持戈以戒不虞!戈是兵器,虞是上古神獸‘騶虞’,身似白虎、長著黑紋,尾長于……”

  “……騶虞最是仁德忠義,從不持強凌弱,反而愛惜所有生命,就連青草也從不踐踏,只吃自然老死的動物之肉。”

  “戒便是戒不虞,時刻提醒自己保持虞的品德。”

  白玉瞻說完看向陳繼盛,問道:“可還有哪里不明白?”

  “那為什么要持戈呢?噢,我知道了,誰不聽話就打到他聽話為止。”陳繼盛剛開口問,可還不等白玉瞻回答,就反應過來。

  “對,你很聰明。你看這個‘戒’字,上面是不是一個‘戈’字,就是要我們守規矩,因此便有戒律之說。”

  白玉瞻贊了一句,然后在桌子上沾水寫了個‘戒’字,指著右上角的‘戈’說道。

  “戒律~騶虞~”陳繼盛,念叨著這兩個字,眼珠滴溜溜的轉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許久才說道:“以后我也少踩青草,不過自己老死的肉,我到哪去找?”

  “不用如此,只要是‘三凈肉’都可以吃。”白玉瞻笑道。

  “三斤肉?只要每次都買三斤肉就可以了嗎?”

  陳繼盛的話讓白玉瞻忍不住笑了,又沾水在桌上寫了個‘凈’字。

  “所謂三凈肉,就是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己所殺。無論是我們道門,還是儒釋兩家,都有相同說法。你可聽說過君子遠庖廚?”

  “沒有。”陳繼盛搖了搖頭。

  “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張介賓沐浴完回來,剛走到門口,聽到白玉瞻詢問,便順口說了出來。

  陳繼盛一聽,驚咦道:“張大哥你果真是道門中人,你這話和白大哥的‘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己所殺’好像啊!”

  張介賓無奈搖頭道:“小盛啊,這是亞圣孟夫子說的話,不過確實與釋道兩家關于三凈肉的說法類似。”

  “可惜啊,世人不察,直以為出家人不可殺生,不得吃肉。呵,不食肉的和尚,怕是念了假經吧!”

  白玉瞻聽張介賓嘲諷佛門,只是微笑,并不接話。

  陳繼盛最后確認道:“張大哥這么說入了道門,就不算出家了?以后也能娶妻生子,吃肉喝酒了?”

  “當然,你看我什么時候戒過酒肉?”

  白玉瞻很是認可道:“對,持齋不是吃齋,吃肉不是殺生,喝酒也能敬神,螻蟻雖小,青草雖濺,尚需愛護,又豈能教人拋家棄子,不顧父母呢?”

  “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雖然儒釋道都有共通之處,但儒道兩家顯然更契合。”張介賓接口道,而心中則想著醫道更契合。

  “好了,你們趕緊去沐浴更衣,齋飯我已經讓人準備了。”

  二人沐浴完,共同用了齋,各自睡下。

  一大早,匯合區家兄弟,就往幾十里外唐縣而去。

  唐縣位于望都西北,約有三十余里,走了大概二十里路,來到兩縣交界地。

  “前面六里有一長亭,我們可到那去歇腳。”白玉瞻指著前方說道。

  “那距離唐縣還有多遠呢?”陳繼盛問道。

  “還有十六里。”

  “哦。”陳繼盛本想說干脆就去了唐縣再休息,可又想到,要心齋、口齋,最后只是哦了一聲,不在說話。

  “唉,是我們兄弟拖累你們了。”聽到二人對話,區大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張介賓三人騎的馬,而區大相三人,則騎的是驢!

  驢的速度自然趕不上馬的,再加上區大樞年邁,眾人為了照顧他,都壓著速度。

  “大樞兄,左右也是無事,這一路游山玩水也挺好的,走太快,可看不到美景,也聽不到大相兄的佳作!”

  張介賓卻是興致勃勃,他本就愛結交文士,對區大相更是另眼相看。

  “這有何難,二兄,這又走了一路,當有詩興,快快作來。”區大倫也笑道,開始催促二兄作詩。

  “你呀你,真以為你兄長我,隨便就能作出詩來?”區大相很是無奈,說完卻也低頭沉思,醞釀起來。

  接下來,大家又是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一個叫馬莊的長亭處。

  這本是古驛站,因養馬而得名,如今已形成村落,村外便是長亭,供往來商旅歇腳。

  因地理位置優越,漸漸形成了小場鎮。

  六人牽著驢馬進了路邊的一家食肆,在伙計帶領下栓好韁繩。接著叫了幾個菜,圍了一桌,就吃起來。

  不一會,幾個乞丐走了過來,跪下就磕頭如搗蒜,口中叫道:“各位公子、大爺,行行好吧,賞口吃的吧!”

  張介賓正要有所動作,白玉瞻一把拉住了他,可另一邊區大倫已經端起桌上的菜和自己碗里的飯,就分給了幾位乞丐。

  乞丐連聲道謝,相扶而去。

  陳繼盛見那幾人瘸的瘸,殘的殘,心生不忍,從懷里掏出這半月攢下的銅錢,跑過去分給了他們。

  回來后,陳繼盛很是高興的念道:“身齋,口齋,心齋,現在我又多了一個善齋,福生無量天尊!”

  區家三兄弟,一個勁的夸他,張介賓也為他高興,對陳繼盛的覺悟很是滿意。

  白玉瞻嘆息道:“唉,造孽啊!快些吃吧,吃完就趕路,待會兒看到什么也當沒看到。”

  一旁的伙計也是嘆息,卻什么也沒說。

  這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陳繼盛追問道:“白大哥,到底發生什么了?”

  “若我所料沒錯,他們定是被采生折割,我們得趕緊回去報官!”白玉瞻憂心忡忡道。

  張介賓和陳繼盛沒有聽說過,可區家兄弟面色大變,區大倫更是怒罵道:“此等禽獸,當千刀萬剮!”

  這時區大相說道:“諸位,我們就當什么也沒發現……”

  眾人一聽,頓時喜笑顏開,陳繼盛更是激動得哇哇亂叫。

  用過飯,大家也不急著趕路,反而住了下來,幾人在場鎮逛了逛,真上的人不多,許久才有幾個過往商旅。

  到晚上,他們共遇到大小乞丐十幾人,多有殘疾。陳繼盛為此還哭了好幾回。

  入夜后,一陣馬蹄聲響起,白玉瞻帶著十位馬快趕來。

  張介賓說道:“地方已經找著了,就在三里外的山神廟。夜長夢多,趕緊去抓吧!”

  “多謝這位壯士,還請帶路。”領頭的典史說道。

  張介賓帶著眾人奔出一里,就遠遠看到廟里的火光,眾人面色大變。

  “快,他們肯定是逃了,救人要緊。”張介賓很是著急,拍馬就奔了出去,白玉瞻、陳繼盛緊隨其后。

  典史面色變了幾變,最后一咬牙,吐出兩個字:“抓人!”

  白玉瞻見典史他們沒跟過來,大叫道:“會卿,去河邊,這一帶少有水井。”

  “走!”張介賓調轉馬頭,朝南奔去。

  等趕到山神廟,大火已經徹底燃了起來,里面的哭喊聲漸弱。

  三人穿著濕透的衣服沖了進去,煙很濃,火很大……

  一個時辰后,典史一行人抓著兩個被打得鼻青眼腫的漢子回來,還罵罵咧咧道:“晦氣,大魚都叫他給跑了,就抓了兩個小嘍啰。”

  待見到三人模樣,頓時大吃一驚,不可思議道:“你們就只救出了兩人?”

  陳繼盛憤怒的瞪著他:“都叫鐵鏈子鎖著,你讓我們怎么救?”

  典史一聽大怒,抬起刀柄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抽打,口中罵道:“叫你們這群挨千刀的,喪心病狂。”

  一人告饒道:“大人饒命啊,都是頭兒他們干的。”

  另一人也大叫道:“頭兒說只有放了火,大家才有機會逃生。”

  眾人找了塊地,將人安葬,典史帶人離去。

  張介賓六人留了下來,白玉瞻還簡單做了場法事,又念了一夜經,超度亡魂。

  區大相見張介賓一臉自責,安慰道:“會卿,看開點,或許對他們來說,死亡也是一種解脫。不再受苦,也無需再承受異樣眼光。”

  張介賓卻很是痛苦道:“我們應該能做得更好,應該能救出所有人,應該能將那伙人一網打盡。可現在,什么都沒做到。”

  “人白死了,賊人也跑了,不知又會有多少孩子會遭他們的毒手。”

  區大相也很無奈:“這伙人太過奸詐,利用人們的善心,為所欲為。試問誰能見殘丐而無動于衷?可只要人們一日有善心,采生折割一日就不可能絕跡。”

  “二兄,你我當繼續苦讀,早日金榜題名,如此方能一展抱負,居廟堂則輔君王,外放為官則造福一方。”區大倫說道。

  “對,他日我若為官,定要為窮苦百姓做主。減少此類悲劇。”

  區大相異常認真的說道,此后區大相一直關注國事民生,所作詩文也向杜甫看齊。

  第二日,眾人趕到唐縣,親眼見證了兩名人犯受審。最后根據大明律判處兩位人犯凌遲,家人流放兩千里,并將卷宗上報保定府,就等最后執行。

  此事一了,三人繼續齋戒沐浴,誦經不息,就等明日上清虛山。

  張介賓想著,終于就要再次見到那位潛虛老人了,那位開宗立派,當世最偉大的道門傳奇。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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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