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少辰惱火的責問她,剛被拽上車的傅安然愣住。
她原本心里是感謝他的,感謝他沒有因為跟她鬧了不愉快而不管她。
可是此刻看著厲少辰面紅耳赤斥責她的樣子,安然方才還有些感動的心情頓時又跌入谷底。
被警方帶來審訊的20多個小時已經足夠她煎熬了,才剛剛松了一口氣,卻又要面對自己身邊人的質問。
但想到厲少辰這樣激動也是為她擔心,傅安然便解釋了一番:
“一個月前那天,吳姐說要回南城打理她公司總部的事情,她不在的時間里,這個項目就交給我來全權負責,我想著反正我們也是合作關系,難得她這么信任我,所以我當時就沒有推脫。”
“但我也知道全權負責人意味著什么,所以我原本想著會準備一份完善法律協議聲明我只是暫且代理負責這個項目,可我還沒來得及準備好協議,那天晚上就遇見林語溪并從她口中得知我媽生病的事。”
“我當時一著急便什么都顧不及了,之后整一個月都在美國陪我媽治療,所以我根本沒有精力去想公司里的事情,便把那份聲明協議的事忘到腦后了,結果沒想到我才回來第一天項目就出事了......”
安然越說越沮喪,只覺得真是太不幸了,好不容易和母親分別那么多年后母女團圓,可好日子才沒過幾天,母親就得了這么嚴重的病。
她傾盡所有自己開了公司,半年多的努力才得到一個機會讓公司步入正軌開始盈利,結果她陪母親去治病,病沒治好反而讓母親成了植物人,偏偏屋漏卻逢連夜雨,剛回來又是當頭一棒。
發生這么嚴重的醫療事故,如果最后警方的調查結果確定是他們的項目造成的,那么作為項目負責人的她,就算是今天暫且被放出來了,也必定是難逃其咎。
而厲少辰看著安然低下頭,像一個無心犯錯的孩子般無助和沮喪,他這才慢慢平復了剛才的激動情緒,攥住她壓低的薄肩,語氣變得溫和了下來:
“別怕,安然,畢竟這個項目的創始人不是你,只要讓吳敏出面證明是她請你暫且代理負責人的,那么就算最后要追究責任,也是她而不是你!”
“那現在聯系上吳姐了么?”
“還沒有,她電話打不通,吳氏集團的員工們也表示最近都沒見過她了。”
提起那個女人,厲少辰又不禁眉頭緊蹙,按常理,手里的項目出了這么多大的事故,作為項目創始人和法人沒有理由不露面。
安然也因聽到吳敏還沒有消息,心里更加不安起來。
其實在昨天事發的第一時間她就給吳敏打過電話,可吳敏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她也打去吳敏在南城的公司總部,結果她手下的人說吳敏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公司了。
當時安然就覺得奇怪,明明一個月前吳敏離開深海市之前還跟她說是要回南城打理公司總部的事情,才要把這個項目交給她負責的。
可昨天吳敏的手下卻說吳敏已經兩個月沒回去了。
既然沒有回南城打理公司,那吳敏為什么要把這個項目交給她負責,是出了什么意外,還是故意欺騙她?
這些疑問,其實在被叫到警局里接受訊問的這二十多個小時里,一直反復盤旋在安然腦海里。
她回想起當初顧斯年再三阻止她跟吳敏合作這個項目,那時他就質疑過天上不會掉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