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爺爺年紀大了,我怕他會受刺激,能不能只告訴我爸媽?”于航猶豫著說。
“放心吧,你爺爺是上過戰場的人,不會被你們的這點小風浪刺激到。”
于慧不再理他,出門去了小花園,把他一個人扔在客廳里忐忑。
于航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姑姑既然這么說,自然有她的想法。
爸媽和爺爺都住在城南的軍區大院,他一路開車,心里不停的思考,該怎么向家人提及此事。
打開房門,爺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軍事新聞。
“爺爺。”
“小航,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于航走到沙發邊坐下,“我有事和您還有我爸媽說。”
于建國看著自己的孫子,“什么事?這么嚴肅。”
于航想了想,“爺爺,我一會兒再告訴您。我爸媽去哪兒了?”于航欲言又止。
“你爸爸戰友的兒子結婚,他們去參加婚禮了,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于建國還從沒見過于航這個狀態,一向英姿颯爽的他,今天這是怎么回事,竟然吞吞吐吐的。
"你要不先陪我打一局游戲?”于建國笑著問。
于航哭笑不得,之前為了幫爺爺打發閑散時間,他給爺爺下載了一款網絡游戲,叫《軍人使命》,老先生時間充裕,整天練習,如今玩得比他還好。
只是眼前的自己還真沒心思打游戲。看著爺爺期盼的眼神,他還是說:“好,就陪爺爺打一局。”
正說著,他的父母就從外面開門進來了。
“小航回來了?怎么不提前和媽媽說一聲,我買點你喜歡吃的菜。”母親季杰說道。
“我也是臨時決定回來的。”于航看著父母。
“又要出任務?”季杰問。
“不是,是有事和你們說。”
于致遠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于航,“工作上的事?”
“是我的個人問題。”
于航話落,三位家長面面相覷,從二十幾歲開始催他,一直催到三十六歲都沒成家,這是終于想通了?
“小航,你有女朋友了?”季杰問兒子。
于航沉默了一下,他和陸敏的關系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一直都有自己喜歡的人,只是我們的關系有些特殊,不能繼續發展。”于航說。
家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關系特殊,不能繼續發展是什么意思?
“小航,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關系特殊?你可是軍人,絕對不能亂搞男女關系!”于致遠呵斥兒子。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么會亂搞男女關系呢!”于航忙解釋到。
“小航,你快點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話說清楚,別讓我們著急。”于建國盯著自己的孫子。
“我喜歡的人是......小敏。”說完,他抬頭看向三位家長。
“哪個小敏?”爺爺一時沒轉過彎來。
“陸敏?”季杰第一個反應過來。
于航點了點頭。三個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說關系特殊,不能繼續發展,原來如此。
“我們彼此喜歡已經十年了,所以她一直不談戀愛不結婚,我也是一樣,我們都做過很多努力,也想著各自去開始新的生活,但現在看來,我們的新生活也許就是各自孤獨終老。”于航說得很慢,有些傷感。
季杰不說話,看向丈夫和公公。
“憋了十年都沒說,今天怎么就主動坦白了?”于建國問。
“是姑姑讓我回來向你們坦白的。”于航說。
“你姑姑已經知道了?什么時候知道的?”于致遠問兒子。
“今天剛知道,她打電話讓我幫他查小敏喜歡的人是誰,我想了想,就主動去向姑姑坦白了,無論如何,這件事的責任都在我。”
季杰看著自己的兒子,很想罵他是笨蛋,居然把這件事隱藏了十年。
“你倒是有擔當,知不知道女孩的青春也就這么十來年,小敏的青春都耗在了你身上,你現在承認錯誤又有什么用。”
“媽,我也沒想到時間會過的這么快,這些年我不停的出任務,陸敏不停的世界各地拍片,轉眼就過了十年,她的青春,我無法彌補,她的未來,我也沒辦法給予。”于航嘆了口氣。
“你姑姑是什么態度?”于致遠問。
“姑姑沒說什么,讓我回來把這件事向你們坦白,可能姑姑想讓你們來收拾我吧。”
他已經做好了招架一切武力打擊的準備。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于建國問。
“阿戰知道,之前被他發現了。”
“阿戰?他早就知道了?”
“大概是春節后吧,陸敏要去中東拍攝戰爭題材,我不同意,去姑姑的別墅找她。我們在路邊爭論的時候,被阿戰看到了。”
“看來阿戰還真是把你當成親哥哥了,否則以他那個脾氣,早就收拾你了。”于建國說。
“阿戰……打了我一拳。”這懲罰確實是輕的。
“爸,您覺得我妹妹是什么意思?”季杰看向公公。
于建國喝了口茶,“她這不是已經把決定權交給我們了嗎?”他看向兒子和兒媳,“你們倆什么意見?”
于航一聽,苦笑一下,爺爺和爸媽這是在定他的生死嗎?
于致遠看向季杰,兩個人眼神交流過后,于志遠對于建國說,“爸,這事我們倆都聽您的。”
于建國點點頭,“于航,爺爺再問你一遍,如果你和小敏不能在一起,你有什么打算?”
于航想了想,“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是下一個十年,我會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
“你這個臭小子,那于家怎么辦?后繼無人?”于建國呵斥于航。
“爺爺,對不起。”
“如果你和小敏沒有血緣關系,你愿意娶她嗎?”于建國看著他問。
于航無奈,“陸敏不可能不是姑姑的女兒,她們長得那么像。”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抬頭看向爺爺,又轉頭盯著父母。
“難道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表情很凝重。
季杰紅了眼眶,“是不是親生,你都是我兒子,難道你還想不認我?!”
于致遠輕輕拍了拍季杰的肩膀,“你放心,他要是敢不認你,我絕不饒他,罰他負重跑50公里。”
季杰破涕為笑,看向于航,“你聽沒聽見?”
看著媽媽的反應,于航已經知道了答案。他點點頭,硬擠了個笑容看向媽媽,“聽見了。”
“小航,你姑姑既然讓你回來向我們坦白,也是希望能給你和陸敏一個機會。你和小敏沒有血緣關系,你的親生父親曾經是我的警衛員。”于建國說。
于航的內心已經從震驚到接受,活了三十六年,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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