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語氣不確定中夾雜著一絲驚喜。
“見一面。”
聽到這句話，她更是難以置信。
她咬著唇，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帶著點泫然欲泣，“什么時候？”
程熠怎么會聽不出她的激動，然而他的眼眸里卻沒有一絲波瀾。
“到時通知你。”他淡聲說。
“好，我等你電話。”
程熠沒想繼續說下去，吭都沒吭一聲的便準備直接結束通話。
女人好像讀懂他的心思，趕緊叫住他，“程熠，等一下。”
確定他沒掛電話后，她繼續說，“當年的事情我是真的迫不得已，如果人生能重來的話，我寧愿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跟你開口求幫助，也不會要強到去那種地方上班。我怕你看不起我，怕你認為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錢。我愛你，更害怕失去你。”
說到這里，她開始哭泣，也說不下去了。
聽著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程熠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哪怕是皺一下眉都沒有。
“你還在聽嗎？”
直到耳邊的哭聲停止了，聽到對方緊張的問話，他才緩緩撩起眼皮。
他冷白的皮膚，輪廓分明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淡漠。
而后，只見他冷笑一聲，挑眉道，“施宴薇，你喜歡交易，我現在按照交易的方式跟你談合作，你反倒過來跟我說感情，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他外面的女人那么多，我不是非找你不可。”
施宴薇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程熠說的，她明白。
但是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優勢。
“可我現在手上有的，別人沒有。如果你找了別人，可能也會達到目的，但是麻煩很多。”
程熠輕緩一笑，然而說話的語氣卻比剛剛要冰冷萬分，“這么聰明的你，真是被迫的。”
施宴薇霎時間無言以對。
“考慮好再跟我說。”程熠又說。
施宴薇見他又要掛電話，趕緊道，“不用考慮，我答應你，程熠，我答應你。現在無論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就算殺人，我也愿意。”
最后那句話，她加重了語氣。
目的達到的程熠卻一點想要跟她繼續周旋下去的興趣都沒有。
他丟下一句，“作奸犯科的事情我從來不做。”便掛了電話。
不再給施宴薇一點回應的機會。
施宴薇的耳邊突然沒了聲音，她氣得把手機重重的往床上砸了過去。
看看這人，現在對她防范到連一句話都要謹慎處理，真是無情。
施宴薇想到他那張令人著迷的臉，想到兩人純粹美好的過往，想到他曾經對自己的愛護有加，她的心便痛得無以復加，就像被撕碎了一樣，鮮血淋漓。
她想，如果一切重來的話，她絕對不會那么貪心，不會被那些花花綠綠的繁華世界迷蒙了雙眼。
程熠的好，她比任何人都知曉。
施宴薇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腦海里閃過一張臉，那張跟她有三四分相似的臉時，她的哭聲倏地停了下來，雙眼瞬間有了光芒。
那個女人，不過是個替代品，她的替代品。
這些年，程熠究竟找了幾個這樣的替代品呢？她心想著。
想到這里，她既心酸又興奮。
越想她越肯定，程熠絕對還沒忘記她。
不然也不會找那樣一個女人，今晚也不會突然給她來電話，說要合作。
她的臉上逐漸有了笑容，這笑容就像勢在必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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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奚臨睡前，又拿起手機。
她很想給程熠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求他能不能發一張照片給她。
可是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天不做決定，他便不會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想到這里，唐奚把手機放回原位，然后躺下去，疲憊的闔上雙眸。
她想睡，但是卻怎樣都睡不著。
程衍熙的聲音一直環繞在她的耳旁。
在唐奚心目中，那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一點睡意都沒有的她，最后還是坐了起來。
她掀開被子，拿著手機，走到窗臺前，然后準備給蕭清禾發個信息。
【清禾，我知道他的名字，聽到他的聲音了。】
信息剛一編輯好，還沒來得及發送，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唐奚看到號碼，趕緊劃開接聽鍵。
“程熠...”那頭還沒說話，她便喊了他一聲。
這聲音甚是焦急。
程熠怎么會聽不出來，他的嘴角微揚了起來，眉宇間隱含笑意，“做好決定了？”
唐奚霎時沒了聲音。
她嘆息了一聲，聽起來有些泄氣的樣子。
“不過是分個手，就那么難嗎？”隨著她的嘆息聲響起，程熠的臉上也沒了笑容。
唐奚聞言，呢喃道，“在你眼中，感情總是想丟棄就能隨時丟棄的。”
程熠的雙眸冷了下來。
唐奚的聲音還在繼續，“你想讓我分手，好歹把根本原因告訴我。一切都這么正常，你讓我怎么忍心就這樣跑到他面前，說出那種狠心的話。”
“程熠，你比我更了解他。他是個好人，不該受到這樣的傷害。再說了，他對我很好，我也不舍得放棄他給我的這份溫暖。”
這些話，都是她的真心話。
“你真是貪心，什么都想要。”程熠聽完，沒有動容，反而嘲諷了她一句。
唐奚承認，他說的沒錯。
她再次沉默了起來。
“大姨是不會接受你們在一起的，不過，她也不會直接跟你說。”程熠卻不準備放過她一樣，這次說的話，直戳唐奚的心臟。
唐奚想到了今天虞雪英所說的話，還有她的狀態。
再次無言以對。
“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程熠就像個地獄使者一般，步步緊逼。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不給她。
這樣的他，跟兩三個小時前還溫柔的問她“疼不疼”的那個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唐奚發現，他好像每次都這樣，總是做出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好得突然，壞得也突然。
實在令人難以捉摸。
窗外的風透過窗紗呼呼吹了進來，吹得唐奚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她很累，很煩，不知道究竟得怎么做。
“程熠，能不能對我公平一點，這三年我的心都在煎熬中度過，也算是受到懲罰了，你就看在曾經快樂過的份上，放過我，我看照片就好，其他都不要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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