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妤頓時黑下了臉，“你有事嗎？昨天是誰勸我離他們遠點來著？”
“我就這么一說嘛。”李薇薇想起了未盡的話題，“對了，剛才說到哪了？”
“他回你。”
“哦對，你知道臨栩月怎么回我的嗎？”
“怎么回的？”
“跟我一個反應。”
姜寧妤沒明白，“什么意思？”
“他說，讓我問你。”李薇薇也感到莫名其妙，“你說說，這算什么回答嘛！你們都多久沒聯系了……”
姜寧妤卻無奈搖頭，“他借這話嘲諷我呢，我之前給他介紹過幾個人，就是不知道結果怎么樣了。”
“還用說么，肯定不怎么樣。”李薇薇聳了聳肩，“對了，我們怎么回去？”
“打不到車。坐地鐵？”姜寧妤剛這么提議，一道聲音就在她們身后響起——
“你們要送嗎？”陸離搭著臨栩月的肩膀出來了。
“要！”李薇薇脫口應下，然后才想起來看姜寧妤的反應，遲緩地補了一句，“……我們順路嗎？”算是給對方留了拒絕的余地。
不過，陸離只是說，“可以順道去吃個東西。”他沖大廳那邊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便沖進雨幕，跑去了停車場。
“確實有點餓了。”李薇薇摸著自己的肚子嘀咕了一句。
姜寧妤卻不禁想起了那天醉酒的情景。直覺告訴她，跟這兩位“老朋友”相處太久容易翻車，如果想要體面形象就別牽扯過深。在今天之前，她也做出過“以后繞著他們走”的決定……但有李薇薇在，多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事吧？
至少，她今天絕不碰酒。
陸離把車開來后，姜寧妤和李薇薇自覺進了后座。沒想到廖澤清跟著上來了，坐到李薇薇身旁就露齒笑著打了招呼，“Hello，又見面了。”
李薇薇飛快地擰了下眉，但還是回以笑容，“是啊。”
廖澤清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拍著副座靠枕問，“我們先去吃飯？”
臨栩月正看著手機點評，“嗯，有沒有想吃的？”
“我都行。”廖澤清望向旁邊的人，“你們兩個呢？”
“我也都行。”李薇薇說著，暗暗朝姜寧妤那邊挨了幾分。
感受到她的小動作，姜寧妤問道，“燒烤怎么樣？”
“我可以。”開著車的陸離應了一句。
“我也行。”李薇薇點頭。
臨栩月稍稍偏過身子，把手機屏幕給后面的人看，“選一家？”
姜寧妤傾身過去，在屏幕上滑了兩下，看到了一家比較喜歡的，“這家花蛤燒烤不錯。我跟同事吃過，花蛤超大很好吃。”
“那就這家吧。”臨栩月調出導航，放到了手機支架上。
他們之間有一種怪異的旁若無人的氣氛，廖澤清摸了摸下巴，笑著問道，“高中同學的話，應該很多年沒見了吧？”
雨刷器滴答滴答的響，陸離和臨栩月都沒第一時間接這話。
不想讓氣氛冷下來，姜寧妤只好回道，“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然后就扯開了話題，“你們其他同事怎么回去？就放著不管啦？”
“他們打車。”廖澤清半開玩笑地說，“今天就陸哥開車了，我們這么多人也坐不下呀。”
“我以為你們會一起去吃東西什么的。”
“雖然是同事，也分熟不熟的呀。”廖澤清一攤手，“他們都是TMT的，就我一個eng，在大佬堆里瑟瑟發抖。”
原來陸離說的eng就是他。姜寧妤看了充耳不聞的李薇薇一眼，笑了笑沒接話。
倒是陸離插了一嘴，“他們能互相照應。但你們兩個女生，又是我找來的，肯定要先管你們。”
這話中聽。難得聽他說一句人話，姜寧妤還沒來得及感動，卻又聽他說，“不然遇到點什么事，我還要擔責，太糟心了。”
姜寧妤無語，“……后半句你可以不說的，謝謝。”
廖澤清哈哈大笑，“陸哥好愛開玩笑。”又轉向李薇薇，“話說你們是做什么工作的？”
“設計師。”李薇薇言簡意賅。
輪到姜寧妤開口，卻聽廖澤清“哇”一聲驚嘆，“哪方面的設計師？很難吧？我小時候也想當設計師，做建筑的那種……”
聽著他的喋喋不休，姜寧妤識趣地閉上了嘴。
她明白了，對方主要問的是李薇薇，跟她沒什么關系。
……
雖然玩劇本殺的時候鬧了些不愉快，但燒烤吃得還是挺過癮。五人中桌，烤架滋滋冒著各種肉的香氣。因為要開車，陸離沒點酒，要了一杯椰汁。而李薇薇點了一聽啤酒。廖澤清也跟著點了一聽。
大部分時間都是廖澤清在找話題。李薇薇扶著額，有上句沒下句地接著，不時朝她投來求救的眼神。姜寧妤便會偶爾插兩句，把話題巧妙地轉移到別的地方。
“對了，你們對滑雪感興趣嗎？”這時，廖澤清又沖她們問。
李薇薇淡著臉，想搶先堵住話題，“都三月份了，沒地方能滑了吧。”
沒想到廖澤清說，“誰說的，可可托海五月份還下雪呢。你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哦，我說的是你們，你們感興趣的話。”
李薇薇無言以對。
姜寧妤悄悄地偏過頭，抿嘴忍笑。
廖澤清就差把“追求”兩個字刻臉上了，可惜李薇薇并不感冒，轉而沖另外兩個男人說，“你們對滑雪感興趣嗎？要不你們仨組個隊一起唄。”
“大學的時候滑過，稱不上興趣。”
陸離的目光與她偷笑的對上，許是一種了然于心的默契，他忽然提起杯子，沖她舉杯示意。
他的臉上掛著促狹的笑。笑起來的感覺卻俊朗粲然，一如過往。大抵是眼神沒變，還帶著幾分少年的習性，目光很亮，一絲絲滲透，彌散，氤氳著人心沸騰的肆意。
姜寧妤思緒一頓，一些恍如隔世的畫面與之交疊，令她的心情有半秒的失衡。
一種難以名狀的感慨糅著心酸緊緊撅住了她的心。她強撐著淡然，搶過李薇薇手里的啤酒，與他碰了下杯。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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