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遺愿
歸思計劃。
顧名思義，幫助思念歸家。
這是文思父親生前的最后一項研究，研究方向是通過藥物延緩阿爾茲海默癥患者的病情，目的是盡最大可能延長患者記憶的保留時間。
在文思的記憶中，這個項目已經有了重大突破，卻因為父親的突然臨時離世而被迫擱置。
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各奔東西，還記得這個項目的人，為數不多。
葉舟看著她：“歸思計劃的首批藥物，馬上就能進行真人實驗了。”
文思離去的腳步停下。
厲淵當初就在父親的實驗室，葉舟又是他的發小，很可能是從他口中得知。
可是歸思計劃已經被擱置多年，哪來的首批藥物？
“你什么意思？”
“公司開始盈利后，厲哥便重啟了歸思計劃，為了不讓文老師畢生的心血被資本踐踏，他拒絕了所有投資，以一己之力承擔起實驗室的全部開銷。”
葉舟緩慢靠近，“五年，實驗終于有了成果，厲哥現在留在實驗室盯著研究數據，嫂子想去看看嗎？”
文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年前父親去世，她在收拾遺物時發現了歸思計劃，而后不止一次在厲淵面前提起，希望有人能實現父親遺愿，完成歸思計劃。
她以為厲淵說“會有的”是在哄她。
文思跟著葉舟的車來到公司，這一次她沒有直奔總裁辦公室，而是站在實驗室外。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厲淵站在里面，眉頭緊鎖，眼下都是疲憊。
好像是實驗室測試數據不如預期，實驗員為了盡快回籠資金，建議厲淵降低預期，進行下一步測試。
“不行，為了資金降低目標，我寧可實驗成果永遠不上市！”
幾乎同時，記憶中父親說過的話和厲淵此時的聲音重合。
文思眼前一片模糊，伸手摸了摸，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父親在世時曾說過，人類在阿茲海默癥的面前就是小學生，每一項研究都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
即便是他，都無法保證已經投入巨額資金的歸思計劃能夠帶來回報。
文思從沒有想過，厲淵會因為她，不計后果重啟歸思計劃。
葉舟看出文思心軟了，立刻乘勝追擊：“這幾年厲哥幾乎住在公司，就是為了親自盯著歸思計劃進行。”
“他不善表達，但是我可以肯定，厲哥心里是有嫂子您的。”
“婚姻走到今天不容易，嫂子您生氣歸生氣，不要和厲哥離了心。”
葉舟遞上紙巾。
文思擦干淚，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
她又問了一些和歸思計劃有關的事情，確定了實驗進度，“我回去了。”
“馬上就忙完了，您要不要等厲哥一起......”
葉舟話還沒說完，文思已經坐上了下行的電梯。
葉舟頓時摸不準文思的想法，立刻沖進實驗室，打斷厲淵說話，把他往外推。
“葉舟！”
厲淵捏著實驗數據，語氣嚴厲。
葉舟按開總裁專用電梯，“嫂子剛走，你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