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恐怖
說出這些話后，文思長舒了一口氣。
提出離開，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厲淵站著，客廳的燈光打在他的頭頂，陰影落在眼睛處，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修長的身子，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文思好像看見他挺直的脊背僵了一下。
屋子里的氣壓就能降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文思努力控制情緒，看著他。
厲淵的聲音帶著從骨子里透出的驕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要是再這么作下去，我不會再給你機......”
“我知道。”
文思笑著打斷。
離開這件事，她想了很久。
她現在很冷靜，腦子也非常清楚，她知道，這一定是她作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拉長的影子逐漸靠近。
步伐堅定，逼得文思退無可退。
那個影子將他團團包裹，厲淵的氣息也越來越濃厚。
雖然背著光，但文思終于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緒。
厲淵在生氣。
看似平靜的眼底早已翻江倒海，難以控制。
其實，文思一直覺得，厲淵血液里天生帶著冷靜。以前她像塊狗皮膏藥的賴在他身邊，一次次試探他的底線，他都很少動怒。
這種人生起氣來是最恐怖的。
所以文思在確定他的底線后，就再也沒有刻意激怒過他。
甚至對兩人相愛的這么多年里，只要發現厲淵語氣中帶有不耐煩，她就會下意識的讓步。
這種行為習慣，似乎已經成為文思刻在基因里的記號。
她下意識的移開眼，想躲避與他對視，下巴卻被捏住。
厲淵道：“看著我。”
文思艱難的開口，“你喜歡的人已經回來了，我們分開，對大家都好。”
這是她的真心話。
文思雖然愛厲淵，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她當初之所以能厚著臉皮倒追那么多年，就是因為她不知道厲淵心中有愛而不可得的白月光。
她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更不屑于做阻擋相愛人的第三者。
而且最近發生了這么多事，文思不是傻子，她希望給自己的離開留最后一絲體面。
“厲淵，結婚五年，我能看得出你過得并不開心......其實，我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他們在一起十年，結婚五年，除去剛剛確認男女關系的那段少年時光，尤其是婚后的這幾年，厲淵很少回家，他們倆像是被分隔兩地的夫妻，一年都見不上幾面。
文思想要的是琴瑟和鳴，而不是與單身沒什么不同的婚姻。
厲淵聽到她說的話，冷著臉開口：“你后悔了？”
文思沒有說話，嘴巴微張，眼中有著驚訝。
她以為厲淵至少應該能發現他們之間的問題，卻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眼中不受控制的蒙上一層水氣。
厲淵：“文思，你現在說這個是什么意思？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
“五年前，我將厲家老宅的鑰匙交給你，就清晰的提醒過，成為厲太太，你可以擁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但不該奢望感情。”
“從那以后，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