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習慣
厲淵從沒想過，他們之間的問題，居然這么大。
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不論他的脾氣有多么的不好，文思都能笑著賴在他的身邊。
是他，用自己的壞脾氣和不耐煩，一點點的將她越推越遠。
文思眼眶里都是淚水，但嘴角卻掛著笑。
這些話她很早就想說了，因為厲淵的抗拒交談而不得已憋在心里，如今全都暢快的講了出來。
“離婚這個想法，我從去年就有了。”
“但是你出現在我生命的時機太巧了，正好占據了我最明媚的少年時光，我對你的愛就在那個時候，緩慢的刻進骨髓。”
“愛你，已經變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習慣。”
“我用了兩年強迫自己去抵抗這種習慣，逐漸將你從我的生命中剔除。”
厲淵第一次聽這些，每一句都非常觸動。
從小到大捧著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以至于他把旁人對他的好當成了習慣，從沒想過，愛一個人居然還要花費如此大的勇氣。
“我用了兩年才好不容易把離婚說出口，厲淵——”
“如果你做不到一輩子都當一位好丈夫，就請你不要再來撩撥我。”
“這幾年真的太苦了，我沒有勇氣再經歷一遍。”
厲淵垂著頭，再沒有勇氣與文思對視。
心里因為她的話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心疼、懊悔交織在一起，將他原本堅硬無比的心，捶出一道道裂縫。
“我以前......真的那么惡劣嗎？”
文思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但今晚已經說了那么多，她索性一次性把話說開。
“你知道PTSD嗎？”
厲淵點頭：“創傷后應激障礙。”
“直到現在，我還是會因為你的一個眼神而下意識的顫抖，會因為你的一個動作就想逃跑。”
“我承認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依舊愛著你。但我的身體也用最本能的反應告訴我，讓我遠離你。”
厲淵垂頭睜眼，果然看到她更靠近自己的那只手，正在微微顫抖。
腦子里企圖解釋的千言萬語全都哽住，語言在此刻成了最蒼白的東西，“對不起......文思，對不起......”
他崩潰后，文思反而平靜下來。
她捧著他的頭，溫柔的看著他的眼睛，拇指緩慢的替他擦干凈眼角的淚水。
“我說這些，不是博取同情，而是想讓你知道，其實你沒有給自己設定的那么愛我。”
“不是這樣的。”厲淵拼了命的否認，“我愛你，文思，我是真的愛你，我......”
文思冷靜的看著他，“你為了實驗室的項目，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你為了拓展市場，可以不要命的陪人喝得不省人事；你為了厲家繼承人的位置，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國外聘請人才。”
“但是，你從未為了我做什么。”
“你從不在乎我在想什么，不想了解我的心里狀態，你只是習慣了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當那個永遠發光發亮的小太陽。”
“但是，再耀眼的太陽，也終有燒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