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閉環
和文思在一起前的二十年，厲淵的一生算不上順遂。
從小離開父母，被厲老爺子按照接班人培養，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每一步的按部就班。
但即便如此，卻也一直居于他人之上，有著厲家人與生俱來的傲骨。
哪怕是年少輕狂時與整個厲家對上，他也從未低過頭。
不只是厲淵，就算是文思，也從沒想過。
居然真的有一天，他會為了一份感情，卑微到這種地步。
然而這種卑微，對文思而言，并沒有帶來感動。
她側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恍惚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他穿著西裝，站在碩大的主席臺上，沒有絲毫怯場的面向眾人進行演講。
眼里的自信與灑脫，一下就擊中了文思的心。
文思忍不住紅了眼尾，問他：“厲淵，你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那個她記憶中風光霽月的少年郎，去哪兒了？
厲淵的身子跟著僵了一下。
他也不想變成這樣，但文思已經承認喜歡上了趙郁，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明白她對感情的義無反顧，所以清楚的知道，當她承認喜歡的那一刻，自己就徹底失去了競爭資格。
哪怕他熟讀《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在面對這個場景，只能無計可施。
與趙郁斗酒的時候，厲淵的腦子里曾經閃過多年前他問自己的一個問題。
——如果終有一天注定分道揚鑣，你是否愿意放棄高傲，求她回頭。
那時的他自詡還有文思的偏愛，大言不慚的拒絕回答，甚至得意洋洋的表示，文思永遠不可能與他分道揚鑣。
如今，一切成真。
他只希望這個問題說的是真的，只要他放下高傲，就能換她回頭。
可現實注定不是這么簡單的選擇題。
他低啞著嗓音出聲：“那你讓我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
這份感情，他注定放不下也離不開。
恨只恨清醒的太晚。
若是能早一點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們兩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文思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將他推開，語氣里有些疲憊：“你剛剛吃了藥，好好休息會兒吧。”
“那你答應我，永遠不跟我分開。”
他固執的，想讓她立刻給自己一個答案。
文思避無可避，終于正式回答他這個問題：“厲淵，我的心很小，只能放下一個人，如果真的喜歡上了別人，那里面就再也沒有你的位置。”
“不用喜歡。”厲淵焦急的開口，“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可以是任何身份。”
文思沒有再回答，而是用平靜的目光看著他。
看到這個情況，厲淵就知道，這是她的最終答案。
能和她相伴到老的一定是愛情，可她不會再愛他。
這還真是一條，首尾相接的閉環死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從她身邊移開，落寞的重新躺回被子里。
文思閉上眼：“睡會吧。”
厲淵就這么睜眼躺著，等到文思的呼吸逐漸平穩，他才小心翼翼的轉過身，輕輕地伸出手，摩挲著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