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惡有惡報
厲淵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眼尾通紅，眼前一片水霧。
他感覺，自己身上仿佛被刻下了一個烙印：
——兇手。
——害死文思的兇手。
恐慌、害怕，鋪天蓋地的涌了出來，將他團團包裹。
也就是這一刻，他忽然緊隨其后，冒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
這種冷靜，讓他無比平靜地對許晨說道：“你現在立刻和機場工作人員聯系，確定文思是否在這架飛機上。”
“不論她是生是死，一定要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然后把厲家所有可以調動的人全部叫來，幫助消防人員清理受災現場。”
許晨看著他迅速恢復正常的樣子，忽然感覺有些害怕，忍不住出聲：“厲總，您別擔心，文思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許晨。”厲淵叫他，“你跟我多久了？”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許晨微微一愣，思考了一會兒：“從厲總創立巨鹿集團，到現在快十五年了。”
“原來......，已經十五年了。”厲淵神色平靜，“你知道的，文思的父親是我的導師。”
“那時候我被爺爺從厲家趕出來，圈子里所有的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恨不得借此機會將我踩在腳底。”
“只有她一直陪在我身邊，甚至說服文老師將所有的積蓄當做投資，交給了我。”
“我那時在想啊，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傻的人。”
“厲家將我趕出家門，我被逼得毫無退路，她怎么就敢把所有的錢都交給我，還一直陪在我身邊，不求回報的對我好。”
許晨很奇怪，不明白厲淵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東西。
但是此時能平靜的回憶過去，想想曾經的美好，總比歇斯底里的發狂要好一些。
厲淵把頭抵在車窗上，下意識的捂著傷口，聲音里帶著些許懷念。
“后來我才知道，她不僅僅是對我，她對所有的事情都總是抱有著善意的。”
“她相信這世上所有的事情，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說到這里，他的眼眶慢慢浸出水珠，淚水順著眼角落在真皮座椅上：“如果沒有嫁給我，靠著文思的善心，現在應該過得幸福。”
“但是厲家沒有教給我這些，爺爺只告訴我對待所有的事情，都要不計手段、利益為上。”
“所以，惡有惡報的應該是我啊，為什么要加注在她身上？”
“飛機失事的人，應該是我；死的人，也該是我！遠離故土不得安寧的人，更該是我！！”
“厲總！”許晨嚇得厲聲打斷，“您別說胡話，文思小姐不會有事的。”
厲淵側頭看去，久久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長長嘆了口氣，“你看，你也覺得她那樣善良的人應該沒事吧......”
說著，他轉過頭去，呆呆的看著窗外慌亂的人群：“老天爺，如果你真的有良知的話，一定......一定要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她遭受過的那些脅迫、痛苦、難受都給我，讓我這個惡人接受報應，讓我一個人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