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不信
文思視線一直追隨厲淵，不敢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她的眸中帶著期待，即便看到了離婚協議，卻依舊對他殘存的信任。
就這么直直的看著，一分一秒都感覺十分漫長，雙手下意識的攥住衣袖，指尖發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想起來的記憶是那樣的痛苦，明明潛意識里離婚的念頭那么堅決。
但她依舊能感覺到，從心底冒出的最真實的想法：
——不離婚，她還愛他。
兩種感覺，如同兩個在腦中拔河的小人，互不相讓又態度堅決，讓文思根本招架不住。
只能左右搖擺，期待能從厲淵的身上看到希望。
厲淵就站在她身邊。
聽到這個問題，他的狀態也先微微一愣，然后才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怎么突然這么問？”
“文思，我那么愛你，絕不可能主動提離婚。”
“我......”
他的聲音微微停頓，猛地想到剛看過的監控視頻，表情瞬間慌亂：
“你......，是不是有人對你瞎說了什么？”
“還是......，你想起來了？”
最后一句，厲淵說的很慢，視線與文思的交匯，把她所有的情緒包裹。
文思的回憶，對他來說就是一把鋒利寶刀。
若她一直想不起，寶刀便一直高懸在他頭頂，隨時可能落下；
若她憶起過去，寶刀就是她的武器，一下下的在他心口凌遲。
他現在根本沒辦法看清自己的選擇，不知該幫她找回記憶，還是讓她永遠以這副白紙的狀態生活下去。
至少......
厲淵猛地抬頭，緊張的朝文思跨進一步，然后緊緊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文思，不論你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請你永遠記住，我厲淵這輩子，絕不會主動向你提出離婚！”
“我愛你。”
“在我心里，這份感情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文思低頭，看著緊緊攥住自己的手，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炙熱溫度。
若她沒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沒看到協議書上被厲淵寫下的標注，她一定會被這幾句表白所感動。
可現在的她，卻只剩下恐懼和惡心。
她給過厲淵機會的。
只要他今天承認離婚協議的存在，她愿意重新相信他。
但是他沒有。
文思想把手抽回來，微微用了用力，“厲淵，你敢對天發誓，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主動離婚的念頭嗎？”
厲淵看著她的眼睛，毫不猶豫的擺出起誓的動作。
“我厲淵對天發誓，若有一日我辜負文思、主動離婚，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說的情真意切，表情更是無比的堅定。
卻也正因此，文思對他越發恐懼。
她不知道一個什么樣的人，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才能為達目的，連對著老天爺的誓言也敢作假。
文思看著他，腳步微微后退，眸光驚恐。
離開的念頭瘋長，幾乎一瞬就將她所有的思緒包裹。
而身后這棟生活了小半個月的別墅，此刻在她眼中也變成了能將人拆吞入腹的猛獸。
周圍的一切明明那樣正常，可她看著，只剩下了害怕。
她想回家，回到母親和女兒的身邊，永遠離厲淵遠遠地，再也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