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云七七接了杯溫水回來,遞給滿身狼狽的厲瑤瑤:“先喝點水。”
“謝謝。”厲瑤瑤肩膀上披著一條柔軟的披肩,格外愧疚地望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余光都不敢多看厲云霈:“我表哥他?”
“你表哥差一點命喪黃泉,不過目前來看沒有什么大礙了。”云七七見她也差點遭遇了反噬,眼神示意她別再說話。
厲瑤瑤隱隱抽泣,鼻尖很是委屈的聳著,連頭都不敢抬起。
厲云霈一雙矜貴的鳳眸勾著涼薄氣息,流轉在厲瑤瑤的身上,半天才開口:“拿奶奶的生命安全當兒戲,你有沒有將她放在眼里?小小年紀就撒謊,還是說是誰教你這么干的?”
厲瑤瑤埋著臉,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表哥,我知道錯了。其實……”
杜新月剛被叫進病房就聽見這一幕,自然知道這一番話是特意說給她聽的,眼里閃過一瞬慌意。
與其通過厲瑤瑤的嘴,不如她主動承認!
身邊的貼身女傭攙扶著杜新月,杜新月作勢揉著額頭,抬起一張蒼白的臉,有氣無力道:“是,云霈,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讓瑤瑤幫我的,你要怪就怪我……”
她語氣一頓,轉過視線來望著厲瑤瑤,一副保護狀。
“和瑤瑤無關。”她一臉帶淚梨花,也希望這樣能讓厲云霈同情自己。
“不是這樣的。”厲瑤瑤猛然搖頭,輕皺著眉頭,她吸了口氣,正想說:“表哥,你就放過……”
“這么說,杜小姐承認了?”厲云霈目光寒冷至極,字里行間透著肅殺,語氣帶著逼問。
直接截斷了厲瑤瑤的話,似是根本不想讓她開口。
縱使眼前的男人坐在病床上,穿著一身病號服,但那張俊美雕刻的五官,依舊透著一股冰冷尊貴感,像是生人勿進。
葉燃湊到云七七的耳邊:“老大,我發現厲少好像只有在你面前才是溫溫柔柔的,對別人怎么跟閻王似的?”
“你安靜點。”云七七側過白皙的臉,美眸微深。
她自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現如今的厲云霈就像是當初她在天橋上初遇的那般一樣。
杜新月莫名心臟絞痛,抬眼凝視著厲云霈:“你叫我什么,杜小姐?”
她的表情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以及震驚的神色。
勾了勾唇,凄笑說:“云霈,我們之間有必要這么生疏嗎?”
“如果沒有厲家的幫襯,你們杜家迄今都擠不進企業前二十的排名,我之前是看在我奶奶和已故的杜爺爺有交情的份上才給你一個薄面,可杜小姐現在得寸進尺,不惜拿老太太的性命跟我開玩笑,還真是夠膽。”
厲云霈邪妄狂傲的瞇著黑眸,輕靠在病床頭,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草莓汁,食髓知味。
云七七沉吟,到底是說開了。
厲云霈眼神散發冷血無情的漠視:“知道這么做的下場是什么?”
“我們厲家能扶著你們杜家飛黃騰達,我厲云霈現如今也能讓你杜家不出三日垮掉,信不信?”
杜新月呆若木雞,身子劇震,臉色一度難看:“你說什么……”
“江白。”
“厲總,我在!”江白飛快地來到厲云霈的身邊,神情嚴肅地瞥了眼杜新月。
厲云霈冷冷睥睨著杜新月,干脆利落當著她的面道:“撤走和杜家的一切合作投資,終止所有生意上的往來!”
“是。”
杜新月后背瞬間發涼,沒有想到厲云霈行事作風這么果斷狠決。
“對付你們杜家,我壓根不需要用什么多余的手段,你們杜氏集團要真有本事,那就試試離開厲家活不活得了。”厲云霈不屑一顧,眉眼之間極其冰冷。
厲瑤瑤反應嚇傻了,可礙于她的表哥厲云霈第一次發這么大的火氣,也不敢說一個字。
表哥真的要這樣做?可是新月姐也只是……無辜的,都怪她。
杜新月了解厲云霈,知道他不可能反悔,咬著唇:“你真的要跟我們杜家走到仇家那一地步?”
“仇家?凡是先看自己配不配。”
“……”杜新月啞口無言,眼前男人的意思是做敵人都不夠資格。
“江白,請無關緊要的人都出去吧,你們厲總需要休息,我在這里陪護就行。”云七七吩咐江白,她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事。
她只知道厲云霈今天需要睡個好覺。
厲云霈挑眉看了一眼一旁自有主見的云七七,她一頭墨發披在腰際,那張清純的臉蛋不知道為什么,他越看越順眼。
唇紅齒白,眉黛春山,尤其是那纖細的小蠻腰,和他手掌大小正合適。
江白即刻會意,走到杜新月面前,保持最后的客氣冷言道:“杜小姐,請。”
杜新月掐著掌心,兩腿像是生風,赫然難堪地離開病房。
厲瑤瑤等人也全部離開,直到整間病房中就只剩下厲云霈和云七七。
厲云霈立即有些頭疼地閉上眼睛,捂著紗布的脖頸:“七七,好疼,我感覺呼吸不過來了。”
哪里還有剛才那副高冷無比、高高在上的矜貴姿態。
“呼吸不過來?怎么會……”云七七連忙靠近他的胸膛,正要檢查一番。
下一秒厲云霈便擒住她的小手,一張俊美邪肆的臉廓低垂,雙眼漆黑無比:“答應我,今晚哪里都別去,我怕那種瀕死感。”
他的聲音很沉,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
云七七微微紅臉,自然知道他那個時刻有多痛苦。
“厲云霈,或許你現在已經好了呢?別那么悲觀。”
厲云霈下巴輕搭在她的墨發腦袋上,大掌插進她的秀發中,玩著她的發絲。
緊接著,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一絲悲涼的語氣淡淡道:“或許還真不是悲觀,我父母死的早,也是算命的給他們算了一卦,他們不信,可后來竟然真的出事了。”
“是車禍,從高架橋直接撞下去,死在海里。”
“……”云七七格外震撼,依稀記得之前杜新月也提到過這件事。
她吸了口氣,低低道:“所以你這輩子才討厭算命的?”
“是,我這輩子很討厭算命,我一直認為我父母的命就是算命導致害死。”厲云霈語氣微頓,突然笑了,“現在看來,假設他們真的信了,可能還有化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