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一幕,薛城的氣血往腦子里涌起,拔出藏在袖中的短刀,就扎向剛才對盛雨萌動手動腳的男人的大腿。
“啊——”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地牢。
薛城把刀子拔出來,鮮血噴濺而出。
薛城的目光掃過角落里的幾個男人,吩咐道:“把他們幾個,給我剁碎了喂狗!”
“城哥……”
撲通通。
眾人跪倒一片,紛紛磕頭求饒。
薛城視若無睹,收起短刀,徑直走到盛雨萌面前,將人抱起來。
她很瘦,很輕,抱著一點都不費力氣。
盛雨萌的頭一歪,臉靠進了他懷里。
沒了醒著時的囂張跋扈,乖的讓人心軟。
薛城抱著人,大步走出了地牢。
……
醫生來看過,給盛雨萌打了解除病毒的藥劑。
薛城看著溫度只升不降的盛雨萌,急的團團轉,“我說你醫術到底行不行?不是已經給打針了嗎?怎么還高燒不退?”
醫生戰戰兢兢,“這……打了藥劑,也是需要時間的。城哥,你別著急……”
“我怎么能不著急?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要是死在我這,盛嶼川還不得把一號賭場翻過來?”
手下道:“其實……真出了事情,盛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薛城:“……”
是啊。
盛家算什么?
盛嶼川是有那個魄力,但他應該也不會拿整個盛家的輝煌來拼。
如果盛雨萌死在這了,他們頂多是結仇。
一號賭場背后還有殷老,那級別,根本不是區區盛家可以撼動的。
可是為什么,薛城還是急的團團轉。
一顆心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滿腦子都是盛雨萌的臉,折磨的他坐臥不安,只有守在她身邊,才能稍稍安定一點。
……
到了后半夜,盛雨萌開始退燒了。
然而退燒,才是真正難受的開始。
她身上的汗不斷的滲出,衣服很快便濕透了。
薛城喊人來給她換了兩次衣服,可每次剛換上,不到半小時,就又被汗水浸濕了。
薛城擔心她難受,只得叫人再給她換。
如此折騰沒完,一直到凌晨,情況才稍有好轉。
醫生叮囑要多喂水,薛城便嚴格按照時間,每隔一段時間就給盛雨萌喂水。
躺著還不行,容易嗆到。
他便坐在床邊,用手將盛雨萌托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然后把水杯遞到她嘴邊。
喝完水,盛雨萌眼睫動了動。
薛城緊張兮兮的看著她,“盛三?”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呼喚,盛雨萌緩緩睜開了眼睛。
對上那雙迷茫的雙眼,薛城向來冷硬的心,似乎被一片羽毛輕輕掠過。
“醒了?”薛城問。
“……”盛雨萌感覺頭昏腦漲的,看見的明明是薛城的臉,可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卓新的臉。
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意識是混亂的。
所以她很容易,就將這兩個人弄混了。
只以為抱著她的是卓新,臉頰貼在男人身上,盛雨萌喃喃的道:“你這塊木頭,總算是開竅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說的話,薛城還是都聽清楚了。
木頭?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聽上去呆呆的。
要是旁人這么給他起外號,他肯定得發火。
但低頭看見盛雨萌疲憊的臉……罷了,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就不跟她多做計較了。
見她呼吸漸沉,薛城用手掌托著她的腦袋,將人輕輕放在枕頭上。
他剛要把手抽回來,盛雨萌忽然抱住了他的手臂。
薛城一僵。
盛雨萌雙眼緊閉,還在渾渾噩噩的,只是抱著他的手臂不撒手,喃喃道:“別走……”
薛城心里一軟,就地坐了下來,“好,我不走。”
“……”盛雨萌沒有再說話。
薛城坐在地上,任由她抱著手臂。他靜靜的凝視著盛雨萌的睡顏,半晌勾唇笑道:“你睡著了可真乖。”
……
盛雨萌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一睜眼,便看見了薛城的臉。
近在咫尺!
甚至,他的鼻尖都抵上了她的鼻尖,兩人的嘴唇之間,只差一點點就要碰到了。
“……”盛雨萌眨眨眼,卷翹的長睫像兩把小刷子,刷過男人的眉眼。
薛城動了動。
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
還伴隨著說話聲——
“卓先生,城哥在休息,你不能進去,卓先生……”
嘭!
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卓新走了進來,就看見床上這一幕。
薛城坐在地上,趴在床邊,盛雨萌側身睡著,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兩人面頰相貼,仿佛在接吻。
“!!!”卓新的雙腳,在看見這一幕時,定在了原地。他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似的,無法再往前邁一步。
他反應過來,便又移開視線,冷聲道:“盛小姐!”
如魔音入耳,盛雨萌猛地驚醒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揚手就要甩薛城一巴掌。
薛城眼疾手快,及時伸手制止了他。
“盛三,這打人的壞毛病,究竟是誰教你的?”
盛雨萌掙扎,“你松開!”
薛城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無賴道:“不松。你能拿我怎么樣?”
“……”她還真不能拿他怎么樣呢。
這個人,手段毒辣,心腸也狠。不僅真的把她關在地牢,竟然還放老鼠咬她!
她差點,就死在這里了!
“你松手!”盛雨萌咬牙切齒。
薛城瞧著她分分鐘憋紅的臉,反倒是勾唇笑了笑。
平常若是誰弄成這樣,肯定要長個記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怎么著也得怕他個三年五載。
盛雨萌倒是不同。
越挫越勇,不僅不怕他,甚至還敢跟他動手。
看來這賭場的地牢,沒能馴服這妮子!
薛城偏不松手,唇邊勾著壞笑,就像是在逗弄小動物。
卓新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薛城,放開你的手!”仦說Ф忟網
薛城挑眉。
“木頭!”盛雨萌喊了一聲。
薛城一愣,這才發現,盛雨萌這聲木頭喊的不是他,而是……卓新!
想起昨天晚上她病中喊了那么多聲“木頭,別走……”,薛城心里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
他手一松,盛雨萌便起身,跑到了卓新身邊。
甚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潔白的雙腳踩著冰涼的地板,看著怪可憐的。
薛城彎腰拾起鞋子,遞過去。
“謝謝。”卓新接過,蹲下身,幫盛雨萌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