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余生七分甜 > 第164章 第164章一線殺機
    

    姜煙立刻收回了手,轉而找了一根合手的樹枝遞上前去,“用這個可以吧?”

    傅司眠動作停滯一秒,隨后接了樹枝,緩緩下了船。

    姜煙邁步走在他身側,視線落在整個島嶼上,眉頭微微皺了皺。

    這個島還不小,看起來是個荒島,四周的綠植連成一片,沙灘上沒有任何垃圾,干干凈凈,放眼望去完全沒有人類來過的痕跡。

    “那邊有巖壁,先過去靠著休息?”姜煙道。

    她不清楚這里會有什么野生的動物和危機,還是先將找個能夠藏身的地方再做打算。

    傅司眠沉默片刻,轉身朝著巖壁的方向挪動,接受了這個提議。

    姜煙立刻搶先上前,將巖壁旁的樹枝都撥開了,撕開禮服的裙擺墊在地上,又加了些樹葉在底下,確保坐著不會硌到之后才轉頭討好地笑道:“坐吧。”

    傅司眠冷眼看她,轉身坐了。

    姜煙也不繼續狗腿,走向沙灘邊擺出求救信號,又撿了樹枝放在石頭上晾著,忙里忙外折騰了很久,才轉身回來。

    “我剛看了一圈,這可能真是個荒島,而且不知道夜深了會不會漲潮,一會兒我們得挪到高地去。”

    傅司眠靠著巖壁不出聲,閉目養神。

    姜煙咬咬牙。

    要不是此刻面對的人是傅司眠,她早就翻臉直接下手了……但是她承認自己不敢冒險,即使傅司眠現在腿上受傷,她也敢肯定這個男人還留了一手。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洗清嫌疑,好在他們現在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傅司眠還有腿傷,拉近關系應該會比在外面方便許多。

    說不定這荒郊野嶺的,還能趁機做點什么?

    想到這里,姜煙立刻膩上前去,在傅司眠身側坐下了。

    傅司眠沒有說話,但一雙眼黑黢黢地盯著她,比身邊的夜色還要濃烈和犀利。

    “傅司眠,你生氣了?”姜煙戳了戳他的手臂,賣乖一句,果然見傅司眠的眉頭瞬間皺起。

    “你找其他地方坐。”他道。

    “為什么生氣?”姜煙不要臉地蹭了過來,完全不顧傅司眠要吃人的眼神,“是因為剛才你跌進水里我沒有救你?那會兒我藥效還沒有過去,剛上船,也沒有注意你在哪里……”

    “姜煙。”傅司眠薄唇輕啟,從牙縫里吐出了兩個字。

    “嗯?”姜煙回頭和他對視,眼神無辜又純良,清澈見底。

    傅司眠盯著這張臉許久,即使在壓迫感十足的眼神籠罩下,姜煙也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他在想一件事。

    關于剛才那塊鐵板,也關于他分明看見的一線殺機。

    可任何事都需要有個理由,他是姜煙的合作對象,也是她此刻最需要的倚仗。是什么樣的理由,足夠讓姜煙對他下狠手?

    “你想說什么?”姜煙靠近了幾分。

    輕柔的嗓音在他耳側掠過,酥軟到了骨子里,微翹的睫毛在半空中煽動著,隨著那雙靈動的眼眸妖媚地瞥過來,氣氛瞬間就被她帶到另一番天地里。

    “你妝花了。”他平靜道。

    姜煙動作一頓,瞇著眼睛擠出一絲笑容,甚至想給傅司眠豎個大拇指。

    很好……他真的很好。這頭上戴的怕不是假發吧?這么清心寡欲的,真的沒有皈依佛門嗎?

    她到底還要怎么做,這男人才能動動心?

    空中突然落下來幾滴水,砸到姜煙的臉上,她轉眼看著漸漸開始起霧的四周,眉頭輕輕一皺。

    氣溫驟降,傅司眠好歹還有件外套,她就這么一件禮服,還濕透了貼在身上,這里四面透風,晚上肯定要受罪。

    “漲潮了。”傅司眠突然道,眼神盯著海面。

    浪花在岸邊翻涌,他們系在岸邊的小船已經開始隨著波浪輕輕飄蕩,每一次波浪翻涌,海岸線就會往他們的方向移動得更近。

    姜煙起身:“從那條小路上去,應該可以爬到山頂。”她的眼神定在傅司眠的腿上,見血液雖然已經凝結,但隱約可以窺見傷口很深很長,幾乎蔓延到整個小腿,她當下就道,“我背你上去。”

    “好。”傅司眠這次沒有拒絕。

    姜煙眉頭一挑,心里準備好的說辭統統沒有用上,詫異地看著他。

    傅司眠下巴微揚,“潮水過來了,你只有十分鐘時間。”

    原來是這樣……姜煙這才放心。看來傅司眠自己也知道,等他走上去了,也差不多被淹死了。

    她反手將人背了起來,沒走兩步,脖子突然一涼。

    “你干什么?”姜煙聲音冷了冷,身子僵住片刻,察覺到自己脖子上抵了個尖銳的東西。

    修長的指尖順勢繞了過來,氣息在她耳側輕輕浮動,聲線依舊是清冷無波的。

    “剛才為什么想殺我?”

    姜煙沉默了一瞬,咬牙在心里大罵傅司眠祖上十八輩,腦子瘋狂轉動起來。

    她感受到了脖子那雙手的力道,清清楚楚地知道只要一個字錯了,她今天很有可能真的會交代在這兒。傅司眠可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人。

    “剛才是什么時候?”她問。

    “別裝傻。”

    “你指的是落水嗎?”

    “我在水里抓住了鐵板,繩子有切割過的痕跡。”

    一句話說完,姜煙的指尖更涼。

    她挺著脊背僵硬了許久,腦中無數個想法掠過,每一個借口都顯得蒼白無力,很久才緩緩軟下了身子。

    “你覺得是我做的?”她問。

    “除了你,當時甲板上沒有別人。”

    “怪不得從剛才到現在你都陰陽怪氣,我以為你又犯什么毛病了。”姜煙嗤笑,“你傅司眠認定的事情還有什么改變的余地嗎?我無話可說,要動手就動手。”

    她說著閉了眼。

    抵在她脖頸上的那只手驟然用力,疼痛感瞬間襲來,姜煙閉眼等著,半點喊痛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站著,任由傅司眠擺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長得像是一個世紀,她從來沒有忍受過比這個還讓人恐懼的煎熬。

    半晌,傅司眠撤了手。

    “走吧。”他道。

    姜煙沉默地邁步,額頭的汗液順著發梢滴落在地,仿佛能聽見落地的聲響。她的背后也的全都被冷汗浸濕,好在衣服原本就濕透,也看不出來。

    她轉了個彎,手指緊了緊,思緒萬千。

    剛才有那么一秒,她真的幾乎感覺到傅司眠要動手的念頭了……她不知道最后是什么讓傅司眠放棄,但是從今天開始,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