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余生七分甜 > 第207章 第207章兩次心動
    

    傅司眠的頭發已經亂了,汗珠滴落,臉色蒼白,面上依舊沒有表情,視線落在姜煙的唇邊。

    艷麗而紅腫,像是激吻過后來不及收拾的現場,她倒是坦蕩蕩地抬眸,陸飛白笑得見牙不見眼,兩人還處在極度曖昧的距離里。

    姜煙沒動,心里嘆息。

    她知道傅司眠多半不會辜負陸飛白的猜測,但是此刻真的很想讓他皺一皺眉,畢竟陸氏的股份都到了嘴邊,不吃真是可惜。

    “走。”果然,傅司眠眼無波瀾,只是經過她身邊時低聲說了一句。

    陸飛白立刻松了勁,笑嘻嘻地看著姜煙,眼里充斥著得意。

    幼稚。

    姜煙冷漠地瞥他一眼,懶得多說,立刻上前扶住傅司眠的手,轉身離開。

    陸飛白視線深了深,臉上的笑意突然褪去了,凝視著兩人的背影,往窗臺上一靠。

    他本來篤定傅司眠和姜煙之間有貓膩,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么回事?剛才傅司眠嘴上說著不管,臨到頭來還是回來救人,要說沒有動感情,他也不信。

    另一邊。

    房門關上,姜煙下意識看向傅司眠的后背,“你先休息,我去叫醫生。”

    “不用。”傅司眠轉身坐下,“她不會讓醫生進來。”

    短短一句話,瞬間將姜煙的腳步給拽住了。

    她瞇眼轉頭,借著光亮看見了那張無波無瀾的精致側顏。此刻的傅司眠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甚至冷漠得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句話里的“她”指的是林清湘。

    “那我給你涂藥。”姜煙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熟門熟路。

    但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在看見他滿背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姜煙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皺。

    林清湘下手這么狠么?竟然是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勢……

    她動作很快,神思卻有些發愣,聯想到記憶中許多次這樣帶著憤怒和不甘卻又無能為力的場景,想到楊瓷也是一次又一次傷痕累累地回來,偏偏那些傷,還是在她不能看見的地方。

    手一抖,傅司眠很快察覺到了,皺眉將她拽上前來,“你做什么?”

    視線在空中相遇,他冷不丁對上那雙通紅的眼睛,指尖也跟著僵了僵。

    她在哭?

    姜煙迅速低頭,胡亂將自己臉上的眼淚給抹掉了,“抱歉,弄疼你了是嗎?我會小心點。”

    他抿唇放了手,斂下眼神,修長的指節垂落在身側,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身后吸鼻子的聲音異常清晰,砸在他的耳膜上,仿佛連空氣中都有了濕意。

    “疼嗎?”她啞聲問。

    “直接包扎,別浪費時間。”他吐出一句,筆挺的脊背暴露在半空,看似沒有任何不同,姿勢卻比以往要更加僵硬。

    “好。”她應聲,動作加快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空氣中除了偶爾震顫的呼吸,再沒有其他。

    姜煙繞過紗布,在傅司眠的身前蹲下,低頭小心地打著結,側臉只看得清挺翹小巧的鼻尖,通紅一片。

    傅司眠的眼神一觸即收,嘴唇抿得更緊了。

    “你身后的傷,都是這樣來的嗎?”她突然開口,聲線低啞。

    頭頂的呼吸驟然沉了沉,姜煙沒有抬頭,保持著手里小心翼翼的動作。她知道這一問就是傅司眠的底線。

    半晌,傅司眠動了動,“不該問的別多問。”

    “好,不問。”她停下動作,起身凝視著傅司眠的臉,眉眼通紅,泛著水光,半晌突然咬了咬牙,俯身環住了傅司眠的脖子。

    氣息頓時交錯在一起,一冷一熱,一個僵硬,一個柔軟。

    “對不起……”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短短三個字里充斥著無數內疚和自責,指尖摟得更緊,再次重復,“對不起。”

    她蹭了蹭他的脖頸,抬了眼,等了兩秒。

    沒有拒絕?

    但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牢牢扣住了。

    傅司眠伸手將她拽開,表情還是看不出情緒,低聲道:“衣服臟了,去衣帽間拿一件。”

    “好。”姜煙迅速斂了淚光,點頭出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兩人的表情都有了變化。

    門外,姜煙伸手將臉上的淚水盡數抹掉,若有所思地盯著半空。

    沒道理啊……這女人落淚向來都是利器,她哭的次數并不多,按理來說會更有效才對,可是剛才傅司眠的表現還真看不出什么異樣。

    難不成沒用?

    也是,那男人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斷。

    門內。

    傅司眠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臂彎上一點水光,是她剛才起身時甩下的眼淚。

    三分真,三分假,三分試探。

    明明知道那眼里的疼惜不完全是為了他,也明明知道姜煙所有的表現里都帶著些目的。

    可這心底的燥意卻是怎么都壓不住了。

    ……

    姜煙再次推門進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件藍白條紋的襯衣。

    “我看衣帽間里已經沒有你的衣服,就找傭人拿了陸飛白的。”說著,她瞥了傅司眠一眼。

    之前她見到傅司眠的西裝幾乎全是黑色,就算是運動服也是清一色的黑,所以剛才故意挑了件有顏色的,一來是她已經研究這問題很久了,二來也是順便膈應膈應他,看看他對其他顏色的衣服會有什么反應。

    傅司眠抬眼,濃黑的眸子轉過白色襯衣,隨后輕輕挪動了身子,沒有拒絕。

    就這樣?

    姜煙上前幫他套上衣服,邊動作邊輕聲道:“今天為什么回來幫我善后?”

    她剛才仔細想了想,只有這一點是想不明白的傅司眠的性格不應該直接任由她自己承擔后果嗎?畢竟當時他多次勸阻,是她執意要動陸云溪。

    “傷在我自己身上,沒那么疼。”傅司眠隨口道,起身扣起了襯衣的扣子。

    姜煙手指一頓,側頭看他,視線觸及到傅司眠臉上帶著笑意的眼眸時,才明白他這是又把面具給戴上了。

    這話的音量也不是說給她聽的,是說給房間里的監控聽的。

    她垂眸,心底嗤笑。

    “過來。”他又道。

    姜煙猶疑片刻,走上前去。

    傅司眠抬手,她立刻想往后退,但還是被理智按在了原地,抿唇克制著自己的警惕,隨后笑著抬眼道:“怎么了?”

    他不答,指尖觸到了她的唇邊,帶著涼意的觸感似乎能夠通過皮膚一直鉆進骨子里。

    隨后指節一按,一擦,將她唇邊染上的口紅輕輕拭去。

    “別和他走太近。”傅司眠靠近,眼尾輕揚,墨色的瞳孔是無邊無際的陰沉,仿佛只要有人敢靠近,就會被一同拖進深淵,“我會生氣。”

    姜煙的呼吸驟然屏住了,瞇眼,腦子里開始瘋狂運作。

    這話是真是假?明面上聽著像是說給監控聽的,從那天陸飛白的反應來看,監控的人多半也有陸飛白一份,傅司眠要透過這個舉動告知他對自己的愛意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走過感覺這話里還有更深一層的情緒。

    “好。”半晌,她彎了彎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