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余生七分甜 > 第263章 第263章你好好對他
    

    “我說司眠,你好歹笑一個吧?”聞歌在旁邊嘟嘟喃喃,“這算是辦了件大事吧?你居然還穩得住啊?”

    傅司眠不答,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手稿是假的嗎?”姜煙問。

    “是。”

    “什么時候想到的這個計劃?”她抓準了機會,因為有種不能錯過的預感,趁著他心情好,她不介意多套點話。

    “你拿到實驗室的資料之后。”他道。

    姜煙微微睜眼:“那時候陸召還沒有死。”

    “但你不會交出文稿。所以不管是陸召還是別人,總有人會來要。”

    她不交,那邊的人當然會向他施壓,再鬧一出夫妻離心,緊跟著撩撥起陸云溪的想法……

    姜煙默默低頭,開始思考自己真正對上傅司眠的時候,會有幾分勝算。

    最后一杯烈酒入喉,傅司眠利落地起身回房。

    即使是這樣的時候,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喝醉,點到為止,永遠自持。

    “喂……”聞歌已經有了些許醉態,定睛看著面前的幾個重影,撇嘴道,“又是這樣啊……沒意思。嫂子,你喝嗎?”

    姜煙搖頭,施冷也起了身。

    “我也先回去了。”施冷道。

    姜煙目送著她離開,心念一動,視線落在已經雙頰微紅的聞歌臉上。

    “聞歌,我陪你聊天。”她道。

    “好啊!”聞歌瞬間來了勁,“聊什么?”

    姜煙的指尖繞著杯沿盤旋,“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么和傅司眠認識的。”

    “這個啊……”聞歌拉長了腔調,“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才七歲,我爸是軍人,對我管教可嚴厲了,完全就是軍事化管理,我不喜歡他那套,就經常爬墻頭出去尋找自由唄……然后有一次翻過墻頭,就看見他趴在我家門前……”

    “趴?”

    “嗯吶,全身是血,手臂全是青的,只有一張臉干干凈凈,后來才知道是林清湘怕他被被人看見了,所以才不打臉,大夏天的還讓他穿一身黑,全身包著,傷口就爛了,也不給治,就關在地下室里……”

    姜煙抿唇,突然笑道:“不聽這些,怪血腥的。”

    聞歌睜開眼,極其詭異地看了她一下,帶著些許悲憤開了口:“嫂子,你別蒙我,我是喝醉了,但是我還不傻——你能怕血腥嗎?你看不起誰呢!也不找個好借口……嗝兒……”

    姜煙:“……還是說說你怎么被他騙了當跟班吧。”

    她知道他必然是有個很不可思議的童年,從林清湘那間幽暗陰森的地下室就能窺見一二。但這不是他能給無辜的人一生悲劇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騙的!”聞歌氣得捶桌,“哎呀,悔不當初啊……他跟我打賭來著,然后騙我簽字摁手印,簡直就是賣身契,我得當他跟班一輩子!”

    “賭什么?”

    “我倆站在路口的地方,賭下一個經過的會是女的還是男的。他賭女,我為了和他相反,可不就賭了個男嗎?結果他就是料定了陸云溪會出門來找他!小小年紀,心機深沉!”

    姜煙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比手段,現在的聞歌說不定也不是七歲傅司眠的對手。

    “嫂子,還是你懂我!”聞歌涕泗橫流。

    “應該的。”姜煙給他遞紙。

    聞歌接過,把鼻涕吹得像個喇叭,邊回憶邊道:“都是看臉惹的禍,你知道吧?那么一個白白凈凈的小男孩,長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比我看見的所有小孩都漂亮,人啊,真是不能被單純的視覺體驗蒙蔽了……當然嫂子,你例外。”

    “哦?”姜煙垂眸。

    例外么……她也差點淪陷過。

    “我是說,你干得過他。”聞歌豎起大拇指,“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天生一對,互生互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房間里沉寂了很久,又響起了聞歌的一聲嘆息。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好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聞歌往桌上趴去,像灘水似的掛在桌面上,滿臉寫著舒坦和自由,“他從十五歲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一直到現在,才終于打了這第一仗。嫂子,他很難。”

    聲音輕輕,落在空氣里。

    姜煙的手指在身側擰了起來,眼神低垂,“我也難。”

    只要活著,誰不難呢?

    “所以他好好對你,你也好好對他。”聞歌呵呵笑著。

    姜煙沒答。

    “一開始我還勸過他呢,真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感覺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也深了點,所以我勸他還是換個人吧,結果他還是栽了。”聞歌道,“要說這緣分的事情,確實是意想不到,擋也擋不住。”

    姜煙偏頭看著水杯里不斷往上冒的氣泡,扯開話題:“我之前聽別人提起,說他生過病,是裝的嗎?”

    “那倒不是,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后來……”聞歌突然睜了睜眼,一瞬間眼眸清亮了不少,隨后支支吾吾應道,“后來就治好了。啊,好累……”

    姜煙直覺這話不對,再想問時,聞歌已經打起了呼嚕。

    她瞇了瞇眼。

    既然是先天性的,說治好就能治好嗎?也不用復查,看著還活蹦亂跳?

    姜煙轉身推開了傅司眠的房門。

    燈光亮著,幾乎算得上刺眼,入眼就是折疊整齊的被子和直挺挺躺著的人。

    她往前走了兩步,在傅司眠床前停住了。

    空氣里有淡淡的酒味,他全身干凈清爽,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扇形的陰影,眉峰往下是筆挺的弧線,線條落在薄唇上時愈發明朗,像個精致的假人。

    她伸出手,剛要觸到他的睫毛,手腕便被人一把攥住了,下一秒騰空而起,落在了柔軟的大床中間。

    抬眼,對上一雙清亮的雙瞳。

    傅司眠壓著她,熱度在瞬間燃起,掌心發燙,呼吸在她耳邊打著,一下一下,混著心跳。

    “下雨了,傅司眠。”姜煙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盛夏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潮濕之外,還多了幾分清爽和痛快,總讓人心頭發亮。

    傅司眠沒動,凝視著她。

    她又問:“你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