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要自己去逛逛，就讓她去散散心也好，不用理她。”陸和安靠在沙發上道，“希望這一次栽跟頭能讓她醒醒，否則以后還不一定要怎么給我們找麻煩了。”
公寓。
姜煙將水杯放在了桌子上，隨后往沙發上一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傅司眠的懷里。
傅司眠低頭看向她的烏黑的頭發，沒有把人推開。
姜煙等了幾秒，發現安全，又得寸進尺地往他身上爬，扭身和他一起看手機，“在看什么？”
這一眼，就給姜煙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是陸云溪的短信。
“司眠哥哥，我想單獨見你，和你說一些話，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姜煙笑了：“說真的，論毅力，整個北城沒有人比得過她。我都快心軟了，你呢，司眠哥哥？”
她故意將最后兩個字咬得旖旎又纏綿，手上的紅色珠串晃動著，襯得皓腕雪肌，愈發耀眼。
傅司眠沒答，掃過一眼之后便打字給了回復：“好。”隨后開口問：“馮開德那邊，安排好了嗎？”
“他已經給林清湘打了電話。”姜煙見他不接自己的玩笑，又重新躺進他懷里，懶懶道，“林清湘沒有動作，應該是不會動馮欽，對馮家的戒心消除了——陸云溪單獨找你，會做什么？”
“監控是馮欽給我們的，她不是一次失敗就知道止損的人，大概率會在孩子的身份上繼續做文章，咬定孩子是我的。”傅司眠道。
姜煙雖然想過這個可能性，但還是沒敢信，“我一直想問，她是不是把你想太蠢了？”她一頓，“你又是怎么做到讓她這樣看你的？”
傅司眠在陸云溪心里簡直就是白紙一張，懵懂少年，不管什么樣的事實送到她面前，甚至是傅司眠親自下場給自己撕人設，陸云溪都堅定不移地保持信仰，玩得一手磐石無轉移。
“想知道？”他放下手機。
姜煙被他目光盯著，視線所過之處，紛紛燃起滾燙的煙火。
她瞇眼，“行，不用解釋了。”
這雙眼睛就這么看著你，天生的深邃又冰冷，可是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往更深處去探尋，還用得著什么解釋？
傅司眠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他想讓你怎么看他，你就得怎么看他。
主動權該死地被這男人捏著，如果不是狠狠遭到現實的毒打，又怎么會甘愿看清？
姜煙伸手，在他臉上摸索著，冰涼的指尖觸到他的皮膚，兩人都是一陣生理性地輕顫——這是她很早就想做的事，今天終于干了。
傅司眠挑眉，“做什么？”
“找找面具。”姜煙譏諷。
“用不著。”傅司眠勾唇，臉上難得有笑意，伸手將她手指抓住了，“在你這里，不用戴。”
喲？
姜煙定神，“情話？”
“實話。”
“那你可真是長了一張好臉。”姜煙手指一側，轉而捏了捏他的臉，用無比甜膩的腔調玩笑道，“什么話在你這張嘴里都像情話，人家聽了好心動呢。”
傅司眠手指一滯，瞇眼看著姜煙。
換成任何一個人玩這一套，他只會不屑一顧，但此刻居然聽進去了。明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狠狠在心底撞了撞。
姜煙抽回手，在他想要進攻的時候先一步撤退，隨手拿上了自己的包包，在玄關換鞋，“我先走，給你和你的云溪妹妹騰地方。”
傅司眠站了起來，大步跨向她，扯住了她的包帶，“可以去書房。”
姜煙側頭，玩味地笑著：“不方便吧？萬一你興致來了，要和你云溪妹妹……”
她突然住了口，因為傅司眠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上一秒艷陽高照，下一秒陰霾密布。
傅司眠松開手，轉身就走。
“喂！”姜煙扔下包包將他拉住，“小氣兮兮的，開個玩笑而已。”
他斜眼朝著她看去，眸光沉浮間又是那樣帶著打量的凝視，讓姜煙覺得自己瞬間便被他的眼神給穿透，仿佛一切想法都透明地暴露在他面前一般。
她抿唇，沒想到只是玩笑而已，會引來傅司眠這么強烈的反應，但轉念一想，瞬間就明白了緣由。
如果她足夠愛他，不可能輕易開他和其他女人的玩笑。
想通了這一點，姜煙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我錯了。”她立刻把能屈能伸演繹到了極致，上前貼著他輕聲道，“真的只是一個玩笑，我看你不太開心，所以想調節一下氣氛。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后不再說這類的話。”
傅司眠低頭，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表情稍緩。
姜煙順桿就爬，“我是真的要出門一趟，去公司，不然哪能放著陸云溪單獨和你見面？”說著看了眼時間，“來不及了，晚點我回來給你和團子帶好吃的。”
說著她笑了笑，轉身關門的時候從門縫里看見了一人一貓站在陽光下的影子，手指微頓，隨后關上了門。
關門后，姜煙沉吟片刻，剛才的畫面似乎已經停在了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想，寵物和人生活久了，也許真的會隨主人。團子越來越懶，偶爾抓撓的動作也變得犀利不少，所以剛才那他們一起站在那里的時候，她居然看出了點有些可憐巴巴的感覺。
她甩掉這個想法，轉身邁步出門，車子從車庫出來的時候，正好和一輛出租車擦身而過，里面坐著精心打扮過的陸云溪，妝容精致，裙擺還帶著花邊。
陸云溪下了車，出電梯后敲了敲門，迅速對著電梯反光的地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將一切都梳整到完美，才擺出微笑等著傅司眠開門。
門開了。
傅司眠沒有看她，開了門就往里走。
陸云溪心里失落了兩秒，隨后調整好表情上前，“司眠哥哥，我就這么過來，姜小姐不會說什么吧？”
“她不在。”傅司眠道。
陸云溪觀察著他的表情，隨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團子“喵”了一聲，突然往沙發上一蹦。
“啊！”陸云溪驚惶地叫著，連忙伸手去趕團子，卻被傅司眠搶先一步將團子撈走，無比熟練地放在了膝頭。
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么畫面。
司眠哥哥他……他不是最討厭這些小動物嗎？她曾經也想養貓咪和小狗，就是因為傅司眠不喜歡，所以她才忍著一直沒養過寵物，怎么會……
團子又叫了一聲，在沙發上下反復跳著，傅司眠斜眼看向它的食盆，起身走向餐廳，將貓糧倒了出來。
陸云溪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如果不是這一切正在發生，打死她都不會相信這場景會被她親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