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晃了晃手里的水，“不是你準備的面粉，要一起做餃子嗎？”
“哦對！”楚夢璇道，探出了個腦袋，“你們不是要秀恩愛嗎？我想了一下，這秀恩愛也是要講究技術的，要是畫面里就你們兩個人光禿禿地恩愛著，這多扎眼，顯得太刻意了，不行。”
施冷若有所思，“怪不得，剛才拍的照片都不能用，太假了。”
“是吧。”楚夢璇掠過傅司眠的視線，輕咳一聲張羅起來，“來吧來吧，桌子騰空了，大家一起上！”
聞歌在她身后看著，忍不住想笑，配合地走向桌邊，低聲道：“剛才囂張得不行，怎么人家一個眼神就慫了？”
楚夢璇動作一停，似笑非笑地看向聞歌，“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死亡凝視，威脅的話語就回蕩在聞歌的耳邊，久久不散。
“沒聽清就算了哈……哈……”聞歌緩緩挪開，打消了念頭，不敢再去挑戰楚夢璇的耐心。
很快，在傭人的幫忙下，幾人開始做餃子。同樣很快，在楚夢璇的搗亂下，餃子沒做多久，就改成了面粉大戰。
“受死吧！”楚夢璇繞著一根長長的面條，在自己周身繞著，“知道我這是什么嗎？深得飛餅真傳！聞歌，你死期到了！”
聞歌兩只手轉著面餅，冷冷回應，“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
小學雞勇敢應戰。
隨后慘烈戰敗。
楚夢璇拉著姜煙加入陣營，姜煙一開始不應，但聞歌一塊面餅不小心甩到她臉上之后，睚眥必報這四個字就直接寫上了姜煙的臉，她毫無原則地加入了戰斗，傅司眠緊跟其后，變成了三打一。
漫天飛粉。
笑聲在整個楚家的上空回蕩著，施冷好幾次被逗得發抖，舉著相機在一側抓拍，還要時不時伸手護著相機不受面粉的侵襲。
“你們耍賴！不帶這樣的！怎么都打我一個人！”聞歌嚎叫起來。
“閉嘴！聞貴妃，朕親自給你畫個飛粉妝！”
“救命！救命啊！”聞歌抱頭逃竄。
姜煙一個箭步將人壓在桌前，三兩下精準鎖喉，將那顆發出殺豬般嚎叫的臉正對著楚夢璇。
沒兩下，面粉撲臉，蘿卜點綴，妝面到達滑稽的頂峰，施冷第一次笑得拍桌，直不起腰來，拿著相機都忘了拍。
“嫂子，我恨你。”聞歌絕望道。
他扭頭，對上楚夢璇的臉，“楚夢璇，我……”
“嗯？”楚夢璇湊近了，眨了眨眼。
聞歌維持著被壓在桌上的姿勢，一雙耳朵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腦袋充血，暈乎乎地即將炸開，他咬牙驟然起身，揮著手道：“哎呀不玩不玩了！肚子餓了！再玩就錯過飯點了！”
他匆匆往餐廳里面走，留下互相對視的姜煙和楚夢璇。
“你有沒有覺得，他挺奇怪的？”楚夢璇瞇眼道。
“是挺奇怪。”姜煙道。
倒是一旁的傅司眠沉默半晌，眼神久久停留在聞歌離去的方向，心念微動。
飯后，四人又去游樂場轉了一圈，晚間在聞歌的酒吧集合，邵肅飛等在那里，遠遠看見過來的一行人，面色沉凝。
楚夢璇的笑容一收，冷哼一聲，剛要上前就被姜煙拉住了。
她側頭，看見姜煙暗含笑意的眼神，于是乖乖走在了她身后。
“小飛飛，你事情辦完了？”聞歌叫了一聲。
邵肅飛端了飲料往這邊走，“辦完了。”他說著將手機遞給傅司眠，“林清湘的人果然還在查綁架陸云溪的真兇，她應該也有所懷疑，或者是她想拿到是你綁了人的證據。”
姜煙聽著這話，有意避開他們要交談的內容，伸手接過施冷手里的相機，開始一張一張篩選P圖。
既然要做戲，就自然要做得真一點。
手指滑過屏幕，她頓了頓。
施冷側頭看了過來，見屏幕正好停留在做餃子的畫面上，畫面里，聞歌正在往姜煙的方向扔著自制的小面疙瘩，姜煙伸手要去接，傅司眠提前幫她擋下了，姿勢將她包裹著，視線也盯著她的方向，始終沒有移開。
接下來的每一張，都是差不多的畫面。
姜煙沒有動作的時候，傅司眠就端著吃的坐在一邊，姜煙一動，傅司眠的視線便緊跟著接上，包括游樂場里的過山車，他坐在前方的位置，楚夢璇緊挨著姜煙，但從高空拍攝的畫面來看，這個男人竟然還能在那種時候做到扭頭，去看身后的位置。
姜煙將相機放下了，看了傅司眠一眼。
傅司眠偏頭聽著邵肅飛的匯報，手里捏了一小包茶餅，反復無意識地揉著，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只是在側頭輕點的時候多了幾分慵懶。
她收回視線，點了點屏幕道：“就發這張。”
楚夢璇湊過來看了看，“不錯，秀恩愛就要這種的，在不經意間顯真章。來來來，我給你想文案，這事兒我在行！”
“你在行？”聞歌輕嗤，顯然覺得楚夢璇是在說大話。
楚夢璇揚眉，一道冷冷的目光直接朝著聞歌射過去，“哦對，我忘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曾經的夢想是集齊十二星座男友，我想想……好像就差一個了吧？”
“十二星座……”聞歌動了動嘴角。
“是不是有種背叛感？”楚夢璇毫不留情地戳破，“就像你發現上學時期每天和你嘰嘰喳喳歡聲笑語逃課打架的兄弟竟然是個學霸？沒關系，人活著嘛，看開點就好了。”
聞歌：“……”
他經歷了地獄。
一直盯著手機的邵肅飛在暗角處抬了頭，目光順著桌子環視一圈，在經過楚夢璇時停了兩秒，又撇開了。
楚夢璇編輯好文案，將手機遞回給姜煙。
屏幕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周末小聚。
“就這？”姜煙問。
“你懂啥，你又不是發給整個朋友圈看的，只是發給特定的那個人看的，那人是誰？情敵啊！對情敵來說，字越少，事越大。你要給她一種這種深情對視在你生活里就是家常便飯的錯覺，根本不需要再用文字加以說明，側面表示了你倆有共同朋友，有豐富的周末生活，其余的當然要靠我們陸大小姐自由想象了——還好，這陸小姐實在也是不缺想象能力。”
姜煙竟然覺得有些道理，點點頭，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