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小時，馮開德死亡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開。
陸飛白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紅酒，視線轉向站在他面前的手下臉上，“你確定馮欽拿鐲子威脅姜煙？”
“是。”手下一頓，謹慎地措辭，“當時我離那兩個房間稍微有些距離，鐲子具體長什么樣看不大清。姜煙最后選擇取鐲子，但馮欽事先啟動了開關，擺放鐲子的房間里面還有保護機制，所以姜煙沒有拿到。”
陸飛白骨節分明的手指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紅色的酒液微漾，突然，他勾唇笑了起來，“行了，你下去吧。這幾天你好好休息，陸云溪那邊不用再盯著了。”
他這突然而來的好心情表現得太過明顯，手下詫異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陸少。”
手下剛離開沒一會兒，外面再次響起了腳步聲，混著陸云溪的抱怨聲離客廳越來越近。
“我為了配合你費了這么大的功夫，連我哥那邊……”聲音戛然而止。
陸云溪嚇了一跳，表情僵了僵，立刻沒好氣地看向沙發上坐著的陸飛白，“嚇死人了！凌晨五點還杵在客廳借酒消愁，你裝什么情圣呢。”
陸飛白薄唇揚起，懶懶散散地開口：“陸云溪，你不問自取地把鐲子拿去用了這么久，是時候還給我了吧。”
“鐲子？”馮欽假裝疑惑，“云溪手里沒這個東西……”
“你閉嘴！”陸云溪轉頭小聲吼了他一句。都是這個廢物！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把藏了這么久的鐲子再次拿出來用！陸飛白既然開了這個口，又專程在這等著她，肯定是事先得知了消息才會這樣做。
“不就是一個破鐲子嘛，你那么寶貝干嘛！”她對著陸飛白撇了撇嘴，“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讓人再仿制十個百個給你。”
“我已經給過你兩次機會，但你兩次都被人耍得團團轉。”陸飛白冷嗤一聲，“你要是還想得到你的司眠哥哥，就乖乖聽我的安排。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有機會接近他。”
一聽到傅司眠的名字，陸云溪立刻上了心，上前問道：“你什么意思？你有計劃了？”
“我不喜歡解釋。”陸飛白道。
陸云溪抿了抿唇。
短暫的沉默后，她很快做出了選擇，“行，鐲子我可以給你。但要是你做不到的話，你也別怪我對你做點什么。”
不到半個月，馮欽便在林清湘的支持下勉強坐穩了馮家家主的位置。他一改往日溫吞平和的形象，在股東大會上當著眾股東的面上演了一出殺雞儆猴，徹底抹殺了在明面上反對他的聲音。
馮家的明爭暗斗絲毫沒有影響到楚夢璇期待年關的雀躍心情。
大年三十一早，姜煙公寓的門鈴就被她摁響。姜煙隨手拿了件厚厚的羽絨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才過去開了門。
“新年快樂！”門一開，楚夢璇便伸出雙手抱了上來，環住她的脖子滿面笑容地道，“快收拾收拾跟我出門，我盼這天盼得頭發都要白了！”
姜煙伸手扶穩她的身體，“去哪啊？”
“你忘了我們之前的賭注了嗎？”楚夢璇沖她賊兮兮地眨了眨眼，“聞歌穿女裝，這事你不期待？”
姜煙露出恍然的表情，“你先進來坐會兒，我去換件衣服。”
楚夢璇跟在她后面走進客廳，“我剛收到消息，其他人快到聞歌那了，今晚我們就在他家里聚。我還是第一次跟這么多朋友一起過除夕呢，想想就覺得好幸福呀。”
姜煙忍不住笑了下，嘴里的話先于意識冒了出來，“你要是喜歡，以后每一年我們都可以一起過。”
楚夢璇當場愣了好幾秒，隨后瘋狂點頭，“我當然喜歡！”她賴上去撒嬌，“我就當這是你的承諾了啊，你可不許耍賴！以后每一年我們都要一起過！”
她這話說完，“咔嚓”一聲，臥室的門被打開了。傅司眠神色淡淡地邁著長腿走了出來。
楚夢璇見到他，立刻壓低了音量，眼神催促姜煙快去換衣服。說來也奇怪，想當初她曾經那么迷戀傅司眠，結果現在一看到他，神經便會下意識緊繃，甚至有種下級在面對上級的感覺。
好在姜煙沒花多少時間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楚夢璇迫不及待地拉著她的手出門，一上車，就吩咐司機開車。
這幾天雪越下越大，街邊的綠植已被大雪壓得直不起腰。楚夢璇知道姜煙怕冷，特意吩咐司機將溫度調高了一些。
一路上，她拿著手機將自己精心保存的照片一張張地翻給姜煙看，“聞歌是娃娃臉，這幾個妝容特別適合他的臉型。”她著重點著其中一張照片，“煙煙你看這個，民國妖姬，我一個女人見了都心動。”
姜煙見傅司眠的眼神瞟了過來，拿過手機讓他選，“你覺得選哪個好？”
傅司眠看了她一眼，隨后低頭伸出手指滑動屏幕，最后停在了一張照片上，“這張好。”
“那就這張了。”姜煙眉眼含笑，收起了手機。
聞歌本以為過了這么長的時間，賭注那事他們幾個說不定早都忘了。結果沒想到楚夢璇人來就算了，還特意拎了一個裝備齊全的化妝箱來。
楚夢璇為今天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連衣服都給聞歌定做了好幾套，但因為傅司眠已經選定了今天的造型和妝容，楚夢璇便只拿了待會兒要穿的衣服上來。
“喏，你先去換上。”楚夢璇將手里的一套水手服拍在聞歌懷里，“別想著拒絕，這件衣服是傅司眠給你選的。”
“司眠你怎么還跟著他們起哄！”聞歌哀嚎，“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今天了！”
“少來，愿賭服輸啊。”楚夢璇推著他的肩膀朝臥室的方向走去，“磨磨蹭蹭的，是不是還想讓我和施冷幫你脫？”
聞歌見她真的伸手過來扒自己的衣服，嘴角一抽，連忙護著自己的胸口叫道：“我自己來！你先出去！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