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白糾纏她的時間確實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但姜煙還是認為原因只有一個，不過是因為還沒有得到而已。
尤其是對于陸飛白這樣的人來說，他想要的東西都太容易擁有，反而容易對這些不容易得手的人上心。
“我說過了，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認真的決定。”陸飛白早就聊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而且姜煙，你可以不答應，但是總不能都這么久了，還不當一回事吧？我這兒告白都告了不下十次，你再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也該正眼瞧一瞧，不帶這么玩人的。”
他說得半真半假，姜煙聽了一陣默然。
得，成她玩人了。
“這么說，你還真是認真的？”姜煙道。
“百分之百。”陸飛白又靠近了幾分，笑意盈盈，“怎么，是不是突然發現我也挺好的？也算是一個選擇？離開傅司眠，你去哪兒都不合適，畢竟傅司眠心再黑，他的格調就在那兒定著呢。你現在再去看北城其他男人，嘖，簡直是歪瓜裂棗，沒一個能看得上眼的。不如瞧瞧我？我和傅司眠比，半斤八兩，你仔細品味一下就會發現更多優點。”
半斤八兩……也是，牲口的程度不相上下。
“開車吧。”姜煙道。
陸飛白瞥她一眼。
這答案顯然也不是他想要的。
“行，不著急，我等著。”陸飛白一腳油門，冷風從窗口灌了進來，低沉的嗓音在耳邊慢悠悠地響了起來，“反正也等了這么久，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但是姜煙，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考慮考慮我，我是認真的。”
姜煙側頭轉向窗外，沒應聲。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面前光影一晃，姜煙睜開眼，見陸飛白將車子擋板給放了下來，隨后靠在座椅上往后陷了陷，音樂聲混著窗外搖曳的樹影，畫面甚至有些像某場電影的中間節選。
姜煙清醒了不少，但也只是轉頭去看陸飛白，沒有下車。
陸飛白恰好看了過來，視線對上，一時間沒人說話，他也收起了一貫的吊兒郎當，五官格外冷峻，線條硬朗。
“陸飛白，我好奇一件事。”
“說說看。”
“你想讓我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利用也沒關系？”
“當然。”他幾乎沒有思考。
“我以為憑著你的驕傲，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們小姜煙還是不夠了解我。”陸飛白勾唇，“恰恰是因為我足夠驕傲，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不在乎和你在一起是用什么方式，契約開端也好，互相利用的開端也好，我知道這個過程是你一定會愛上我，我也知道這個結果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有這個自信，所以其他的事情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姜煙突然就懂了。
明白之余又是一陣頭疼。
“陸家那邊，你打算怎么解釋？”
“陸家？”陸飛白無所謂道，“我要的人，我父母想插手，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行。”她點頭，“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么讓他同意。”
她說完，推門下車。
陸飛白在車上默了兩秒，眼睛突然一亮，猛地開門下了車。
“你什么意思？說清楚！”他壓著腔調。
姜煙沒有回頭，但聽這兩句話就覺得好笑。
她不知道陸飛白這一招是真的情難自禁還是做給她看的橋段，但不得不說，剛才那一手男孩式的緊張和激動確實容易打動別人。
“我的意思是，說服你爸媽，我就答應你。”姜煙甩下一句，轉身離開。
身后，陸飛白眉眼一動，驟然泛起了驚濤駭浪的濃黑。
二十分鐘后，陸飛白到了家。
平時需要半小時才能開完的路程，他今天控制不了地猛踩油門，不到二十分鐘就抵達了陸家。
門一關，陸云溪坐在客廳中央，手邊擺著甜酒，盯著陸飛白的身影從自己身前經過，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才讓陸飛白注意到了自己。
“怎么，高興過頭了，我一個大活人坐在這里你都沒看見？”陸云溪道，腔調陰陽怪氣。
陸飛白斜眼，興致來了，長腿一邁就繞過了沙發跟前，往陸云溪旁邊一坐，“你怎么沒跟你那個蠢貨姐妹天團去購物？”
說到何妍那一伙人，陸云溪就來氣。
今天要不是她們犯蠢，她也不至于在司眠哥哥那里什么好處也沒有撈到，回來還被陸飛白這樣譏諷。
她冷笑，隨即道：“你送姜煙回去了？”
“不該你問的事情就閉上嘴。”
“我是你妹妹，我問問怎么了？”陸云溪仔細觀察著陸飛白的臉，有些按不住自己的急迫了，“你打探到了沒有，姜煙是不是真的要和司眠哥哥離婚？”
她手里收到的每一條消息都是這么說的，這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再加上今天姜煙對傅司眠的態度也不難看出，只是她始終不敢完全相信，還是想和陸飛白親口確認一下。
“是。”陸飛白這一點倒是沒有瞞她。
“真的？！”陸云溪一聲尖叫，什么脾氣都沒了，喜上眉梢，“太好了！！以后沒有那個狐貍精勾著司眠哥哥，司眠哥哥就是我的！”
陸飛白冷眼看著她白日做夢，提點道：“我就知會你一聲，有時間的時候仔細想想你那個司眠哥哥今天對你是什么態度。我看他從前還耐著性子裝一裝大尾巴狼，但是從今以后，怕是連這點裝相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管我！他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他的事情，能不能讓他和我在一起，那就是我需要考慮的問題了。”陸云溪冷哼一聲道，“以前我能把他綁在身邊，以后為什么不能？我已經想清楚了，只要能讓司眠哥哥留下來，我不需要他愛我，他只要有那么一點喜歡就可以了。反正你有姜煙，我不會動姜煙，就把她留給你，到時候你管著她，別讓她再來破壞我和司眠哥哥的感情就行！”
陸飛白懶得和她再說，起身離開。
陸云溪沾沾自喜，腦中開始計劃著怎么接近傅司眠，身后便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