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余生七分甜 > 第513章 第513章決裂
一切都是以他愛上姜煙為支點,進行了完完全全和結局不同的改寫。甚至這點愛,也是姜煙自己爭取來的。
傅司眠不知道他該怎么形容這樣的感覺,仿佛在這場修行中,他不是自己頓悟,而是遭人點破,這就更糟糕了。
“怎么,沒話說了?”姜煙壓著心底竄起來的火。
她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不過此刻的沉默讓真相更加赤裸裸地暴露在兩人面前,刺痛她的神經。
“我還真是謝謝你的誠實。”
“我說過不會再對你說謊。”
姜煙點頭,手指在床單上逐漸收緊,“是,也謝謝你的信守承諾。我沒有其他的話要跟你說,從今天開始,你是你我是我,你把離婚協議簽了,我們好聚好散。”
光影打在傅司眠的側臉上。
他抿著唇,很久都沒有出聲,連呼吸都在空中斷開,連成了時有時無的氣聲。
半晌,他道:“我不想好聚好散。”
姜煙挑眉,“什么意思?”
“煙煙。”傅司眠突然起身,朝著姜煙去了。
姜煙心里震動,身子下意識地往后撤,雙手已經被傅司眠攥在手中,抬眼對上一雙黑瞳,灼灼地盯著她的方向,攝人心魄。
“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什么,對我而言,沒有什么比復仇更重要。但是我現在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他嗓音嘶啞,很低,攥著姜煙的手指甚至在發抖。
姜煙從沒有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這樣脆弱,她第一次意識到傅司眠的恐懼,他的軟弱和不堪,都徹徹底底撕開了外殼,攤在她面前。
姜煙抿唇,眼神盯著他的手指,意味不明,沒有將自己的手抽回。
“我只想要你。”他最后道。
“晚了。”她聽見自己冰冷的腔調。
“我愿意做一切補救,什么都可以。”
“傅司眠,晚了。”姜煙用了力,手指從他的指節中一節一節往后撤。
傅司眠低頭,“煙煙……”
疲憊至極的嗓音在半空中響著,他的額頭很涼,幾乎不像是人體的溫度,扣在她手背上,只是一下而已,就讓她如墮冰窟。
她掙了一下,傅司眠終究還是沒握住,看著她的手從自己手中掙脫,松開了。
“我求的東西也少,一開始我不過是求自己好好活著,到后來,我求自己快點死掉。”姜煙笑了笑,嘴角蒼涼,“活到現在我只明白了一個道理,老天就是個混蛋,你越是求什么,他就越是不給你什么。更何況你求的東西,恰恰是你當初準備毀掉的,不覺得諷刺嗎?”
傅司眠空落落的手指在身側收緊了。
姜煙沒動他,但他卻已經感受到一雙無形的手,在半空中執刀狠狠扎進了他的胸口。
“我不明白你現在這樣做給誰看。”姜煙起身,手指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金屬置地的東西,“是另一種手段么?博同情?你傅少一貫的作風可不是這樣,說實話,我還挺失望的。”
傅司眠嘴唇蒼白,視線定在了她的手上。
姜煙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銀色打火機。
“被人玩弄的感覺不好受是嗎?”姜煙捏著銀色打火機摩挲,一按,一放,動作肆意,絲毫沒有傅司眠對待這個打火機的小心。
傅司眠的眼神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
“當然不好受,但凡是個人,誰愿意被當成傀儡擺布?”姜煙勾唇,“那就好好記著吧,記一輩子,生生世世——”
她揚手。
狠狠一擲!
啪!
銀色的線條在空中短暫一現,往地上砸去,發出一聲巨響,隨后七零八碎,歸于沉寂。
姜煙抬頭看他,收回手,眼里鋒芒畢露,黑黢黢的,翻涌的情緒讓人駭得慌。
傅司眠看著地上的殘骸,心中抽絲一般,疼痛從輕到重,逐漸蔓延到了整個胸口。
父親的遺物對于他而言雖然重要,但并不代表什么實質性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姜煙這個舉動,就已經代表了他們之間徹底沒有其他可能,從此兩人分道揚鑣,再無瓜葛。
什么都沒了。
就連最后的聯系,也在半分鐘之前化成一聲巨響,消散在北城的風中……
傅司眠閉眼,半晌抬腿,離開了病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經過樓道時的響聲才驚動了他的思緒,他轉頭,對上了陸飛白那張挑釁到極致的臉。
他和陸飛白生活二十多年,頭一次覺得這張臉這樣陌生。
“就這么走了,不祝我們百年好合?”陸飛白道。
刀鋒里刮出來的字句,每一個都冷得心驚。
傅司眠毫不猶豫地轉了身,一拳往他臉上砸去。
“砰!”
陸飛白立刻反擊,兩人扭作一團,直到聞歌上前才急急忙忙將人拉開。
門內,姜煙盯了全程,回神看向已經開始抽芽的新枝,在窗外搖曳著肆意生長。
春天就要來了,所有枝頭都在爭先恐后地展現綠意,用盡全力在告訴北城的天地,它們還活著,它們在生長。
是啊,往后的一切都會變好,總會變好的……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她為此努力了這么久,有什么不開心呢?
不該不開心。
姜煙閉眼,擁了擁病床里的被子,沉默不語。
另一邊。
聞歌給傅司眠處理傷勢,邊動手邊道:“這下手也太重了,你們倆……”
他抬眼一看傅司眠的眼神,不敢說了,嘴里嘀嘀咕咕,轉向了一旁。
“還真下死手啊……有沒有搞錯?今天要是不把你們兩個拉開,你們兩個非得打死一個不可!簡直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他不敢大聲,取了藥又回來,就見傅司眠清清冷冷地靠在窗邊,用受傷的手拿起了手機,絲毫沒有顧及自己傷勢的意思。
“喲!我的老大,你能不能消停點!這手上的傷還……”
“喂,肅飛。”傅司眠打通了電話,開口,順手一揚,止住了聞歌要繼續說話的趨勢。
聞歌一憋氣,盯著傅司眠正在流血的傷口,只能勉強將自己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