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醫生徹底亂了。
“到底怎么回事！”李連瘋狂嘶吼，“你們幾個把這個瘋女人給按住了，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看看！”
他抬腿就走，身后跟著被他指名的醫生，全都腳步慌亂，拔腿往辦公室里沖！
李連一邊跑一邊在心里祈禱，是火災，是火災……
他萬萬沒想到辦公室里會有人在偷竊資料，最多只是有黑客像往常一樣試圖攻擊系統，系統陷落幾分鐘而已。但饒是這個猜想，都足夠讓他驚出一身的冷汗了！
姜煙給施冷做了個手勢，兩人在煙霧中前行，窒息感像懸在頭頂的鈍刀，死亡的陰影再次將她們籠罩。
這感覺太熟悉了。
姜煙伸手握緊了施冷。
施冷暗淡下去的眸光被這樣一握，又重新燃了起來，隨后兩人聽見了腳步聲的挨近，眼睛都是一亮。
來人了！
姜煙立刻比了比手勢。
施冷很有默契地和她站到同一邊。
密碼驗證成功的聲音響起后，李連帶頭沖了進來，身子突然僵住了，看見了滿室的霧氣之后，眼里的驚駭已經達到頂峰，他倉皇想要捂住口鼻，但已經來不及了。
最后一秒，他看見立在門邊的身影飛速掠過他們身側，往光亮的地方跑去。
砰。
一眾醫生倒地。
姜煙捏著U盤，毒氣和火光同時蔓延，楚夢璇站在門邊拼命沖她們揮手，火已經燒了一半，姜煙和施冷立刻往門邊沖。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他們冒著火光前進，終于沖出了門外，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與此同時，陸家的保鏢也趕到了。
“怎么辦怎么辦！”楚夢璇捏著姜煙的手，瞳孔里只有沖著他們跑過來的保鏢。
姜煙拍了拍她的手背，下一秒動作慌張地指向實驗室，哭腔滿溢：“快去！快去！著火了！”
保鏢見她身穿白大褂，全身都是火舌舔過的痕跡，不疑有他，立刻沖進了實驗室中。
姜煙扭頭，表情已經冷了下來：“走！”
幾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病房。
姜煙避開監控，在廁所里換好衣服，出門和邵肅飛打了個照面，兩人眼神示意，迅速分開，各自回了病房。
一進門，楚夢璇就腿腳發軟，“嚇死我了！陸家他們在干什么！這到底是……”
想到剛才的場景，他覺得反胃。
冰冷的器具下是一具又一具蠕動的人體，她分不清那些人是死是活，不過到了現在這種境況，死了和活著又有什么區別？
最大的區別恐怕是死了還輕松些……
“陸家的人體實驗。”姜煙回答，打開電腦。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這么……”楚夢璇又是一陣反胃，捂著嘴巴沖進廁所。
姜煙抬眼往她離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總要習慣的。
隨后視線轉向屏幕，驀地定住了。
屏幕上的資料頁已經打開了，一開始就是男女交合的畫面，腐爛的皮肉仿佛隔著電子屏幕都可以聞到那種刺鼻的血腥味，她點著鼠標往下滑，越是往下看，心就越是沉到谷底。
這里的資料要比她之前看見的血腥千倍百倍，甚至已經不能用“血腥”這個詞來形容了。
施冷站在她身后看著，透過屏幕，姜煙可以看見施冷同樣震驚的臉龐以及毫無血色的嘴唇。
沒有人說話。
實驗涉及到了很多他們之前沒有看見過的領域，研究的是代號“R”的病毒，已經到了后期。
不僅如此，他們還喪心病狂地采用初生嬰兒，并且是兩個實驗體交合之后產下的孩子，直接用作下一輪實驗，所以不斷有男男女女淫亂的照片在屏幕上滾過，姜煙的手指僵直，鼠標滑動，最后停在一張照片上。
是剖腹的照片。
產婦的整張臉都是猙獰的，身側還拍到了斷指，血液噴濺，進行手術的地方完全不是無菌環境，小孩被生生剝離母體，直接放進了下一個實驗箱中，在這個箱子上，有個“3”的標記。
姜煙忍著自己胃部翻滾的感覺，將圖片放大了。
施冷立刻動了動，顯然十分不適。
姜煙放大，縮小，突然手指一動，再次停了下來
“怎么了？”施冷察覺到了異樣，輕聲問。
姜煙沒回答，而是將整個文檔都重新看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封面上，問施冷：“實驗室都有編號嗎？”
“大的有，小的只有代碼。”施冷道，“陸召的實驗室規模不夠大，只是英文編號而已，我聽他們提過一次，但是具體是怎么編號的，我也不太清楚……規模不大的實驗室沒有資格編號。”
“你看這個。”姜煙點了點屏幕。
施冷順著她蔥白的指尖看去，眼神定在了屏幕上一個“3”上，愣住了。
隨后姜煙往后翻。
不僅是頁碼上標了“3”，就連他們使用的器具和很多醫務人員衣服上面的標號，都會用一個小小的“3”字來印刻。
這代表了什么？
施冷發愣間，姜煙已經將文件復制一版，發給了傅司眠。
經過傅司眠斷指的事情之后，姜煙很清楚一件事——只有合作，才能共贏。她不會對傅司眠隱瞞任何她拿到的東西，同時她也需要傅司眠的參與，他的力量不容小覷。
楚夢璇從廁所里出來了，還是心有余悸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惡心死我了，惡心死我了……不過我今天做得不錯吧？”她得意揚眉，“火是我放的，但是我沒想到這個實驗室這么不禁燒。”
這倒是歪打正著了，姜煙勾唇。她原本也是打算放火燒了這個實驗室，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她來不及做，沒想到給楚夢璇做了。
“你怎么想到放火的？”施冷也笑了，“你那把火燒得太及時了。”
“我是聽見了警報聲。”楚夢璇道，“當時來不及多想，你們剛進那個辦公室沒多久，警報聲就響成那樣，肯定是你們在里頭弄出來的。然后我一看，那些醫生臉都綠了，感覺這個警報代表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奇怪的是他們聽見警報之后都沒動，反而是陸云溪給逃了，好像在等什么……我覺得不對，你能聽見警報還沒出來，很有可能是一時半會沒法出來，被困在里面。”
姜煙贊許地點頭，“不錯，開始用腦子思考了。”
“……”楚夢璇覺得自己就不該邀這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