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聽起來跟富子的性格差距很大。”她笑道，頓了頓，“我去吧，她說這番話肯定有原由，萬一她和富子決裂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姜煙這話半是玩笑，但還是引來了幾人的強烈反對。
“不行！”第一個說話的是楚夢璇，“去了要是有危險怎么辦？實在不行就我去……”
“你也不行！”聞歌和邵肅飛同時道。
聞歌一愣，抬頭看向邵肅飛。
邵肅飛手指僵了僵，接著自己的話往下說：“你做事魯莽，出了岔子沒法自救。”
楚夢璇：“……”不行就不行，有必要用上這么狠的人身攻擊嗎？
傅司眠開口：“她和富子既然維持表面和諧，就不可能敵對。這事蹊蹺，不安全。”
“那怎么辦？”姜煙挑眉，“放著不去，你舍得放過這個機會？”
“我去。”傅司眠回答。
“不行。”姜煙否決，“富子滿世界地找你，萬一是個陷阱，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們抓了你，我也會自投羅網。”傅司眠凝視她。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連邵肅飛的臉上也難得出現了震動的表情，盯著傅司眠看，忍不住思索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傅司眠……
“我牙酸。”聞歌咬著牙道，“這么嚴肅的時候，能不說情話嗎司眠？”
“我在陳述事實。”
姜煙臉上有些許發燙，暗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絕對不可以出面的，你現在的身體，再好的手腳也施展不開。對方不是說了地點我們來定嗎？如果想動手腳，地點就不可能是我們來定，真心見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再者，我不認為他們手底下還有誰能困住我，我現在已經可以和霍青打個平手——所以由我去，并且地點設在我們的地盤，提前半個小時給她發信息，這樣她就算想要埋伏也來不及。怎么樣？”
傅司眠被說服了。
思來想去，姜煙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于是見面時間定在了隔天上午十點，地點是傅司眠手下的一個高爾夫球場。
時間一到，姜煙便等在了那里，揚手揮棒，打了幾桿。
身后有人輕輕拍手。
“沒想到姜小姐玩高爾夫也有一手。”沙啞的嗓音響起，這聲音十分特別，可以算是有些尖銳的音色，卻帶著隱隱約約的沙啞。
姜煙回過頭，打量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女人。
身高至少一米七，比施冷還高一些，頭發梳得十分整齊，著裝也是一絲不茍的女式西裝，下身是套裙，小腿纖細，腳上還蹬了五厘米的高跟，短短幾步路走得利落有余，精英氣質讓人很容易忽略她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只是眼角的魚尾紋還是留下了一些歲月痕跡。
真是佐和子。
山口家族并不是小家族，隨便上網一搜都能搜到這倆姐妹的照片，出發之前傅司眠幾乎是找齊了所有能找到的資料，給她惡補了一番，所以姜煙一見到佐和子就能夠確定這是本人。
“是有一手，畢竟聰明人只要花點心思，就什么都能做好。”姜煙笑著道。
佐和子揚眉，驚訝的神色停留在臉上一秒，隨后笑出聲來，“姜小姐很有趣。”
“我只是習慣自信。”姜煙隨口答，請她坐下。
佐和子坐了，這才抬頭打量姜煙。
姜煙已經將茶泡好，不疾不徐地做了一系列泡茶的工序，隨后倒上一杯，推給佐和子，“嘗嘗，北城特有的茶。”
佐和子接過喝了一口，眉目里的驚喜浮動著，“好茶。”
“那看來這份禮物我還是送對了。”姜煙拿起已經打包好的茶葉，遞給佐和子。
佐和子笑意更深，不客氣地收下，“姜小姐果然聰明。”
“不聰明也不能在你妹妹手底下活著。”
佐和子聽了這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事實證明，不僅活著，還活得足夠好。”佐和子道，“我一開始聽見你的名字，就是從富子嘴里出來的。她很少用那么忌憚的口氣談論一個人，我覺得很意外，但關于你的資料我能查到的不多，更多的身份還是和傅司眠有關的……但是今天見到姜小姐，我覺得很榮幸，我也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傅司眠那樣冷情冷血到了極點的男人，會為了你甘愿斷了手指。”
姜煙眼眸微動，想到傅司眠，出神片刻，又拉回思緒道，“謝謝夸獎。既然佐和子小姐看得起我，不如開門見山，直接說說今天找我的目的？”
佐和子點頭，“好。”她喝了口茶，問，“我說過今天是帶著滿滿的誠意來的，所以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姜小姐意外，但是請姜小姐相信，我和你們有共同目標，雖然不能算是一邊的，但是暫時合作，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哦？”
“我父親創立這個實驗室的最初目的，是想改變基因，以此獲取巨大的利益。但是實驗到了一半的時候就開始失控，從動物轉向人體實驗的過程中出了錯，后來實驗室逐漸變成現在這樣，想必姜小姐已經親眼見過實驗室的慘狀。”
“嗯。”姜煙點頭。
她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
之前她猜測富子和佐和子是對立的，其實只是一句玩笑。但聽佐和子此刻無意識的用詞，也可以知道她對這場實驗是抱著不贊同的態度。
畢竟能用“慘狀”來形容實驗室，是富子不可能做的事。想靠這個實驗室牟利的人，并不會覺得實驗室的情況是慘狀。
佐和子嘆息，接著道：“后來父親就轉移了目標，他想出一個主意，如果能夠通過這個病毒控制那些富豪，也不失為一個絕妙的選項。”
姜煙手指捏了捏，發出了第一個疑問，“既然要控制，就得讓人有失有得。給那些富豪注射病毒，也需要手里捏著解藥，才能讓他們心甘情愿地臣服吧？”
光讓人注射病毒而不給解藥，這樣的威脅是不可能奏效的。
佐和子驚嘆于她的機敏，點頭道：“是的，所以這個針劑一出來的時候，就伴隨著治愈藥劑的研究。只是父親一直以為治愈藥劑沒有成效，所以一直不敢投入使用。”
“一直以為？所以實際情況？”姜煙抓住了她話里的關鍵詞。
佐和子笑了，“姜小姐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