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慢寒季，在眾人的忙碌中過得很快。
已經授課大半個月，林言突然想出去看看，村民們學習的進度。
來到最近的一戶人家，這里是附近十多戶人家選出來的上課地方。
江麗是這里的老師。
林言走進屋子時，她正被人圍著，在木板上寫著什么。
精神力一掃，木板上寫著一串人名字，當即明白，這是讓給村民們學習他們的名字。
一個小女娃站在木板前，指著上面的字，奶聲奶氣地說：“江歡喜，這是我的名字。以后，你們要叫我江歡喜，不能喊丫丫。”
衣著破爛的婦人笑道：“好，丫丫改名了，叫江歡喜。我們家以后都姓江，阿娘叫江紅，阿爹叫江河，阿兄是江安，阿姐叫江歡樂。丫丫都記住了沒？”
“記住了。”小女娃笑容燦爛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阿娘，你又叫錯了，我叫歡喜。”
“好好好，是歡喜，我們的小歡喜，阿娘記住了，以后不會叫錯了。”
圍著的人哄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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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看了片刻，發現大多都是孩子，成年人相對少了些。
江麗教完另一個女娃娃，抬頭看到林言，驚了一下，“你啥時候來的？”
圍著的人忙看了過去，這才發現不知啥時候多了個人。
林言笑道：“來了一會兒，看你教娃娃們認字。拼音教完了？”
“是啊，這些娃娃學起來很快，昨天剛把拼音教完，讓他們給自己的名字注音。”
“挺好的，學以致用。你們繼續，我就是隨便看看。”林言說完就要轉身走人。
“是你創造出文字的？”一個黝黑瘦弱的男娃擠到林言身邊，仰頭看著她眼睛發光。
江麗笑道：“這是榮智，我給他們說過你的事。”
榮智仰頭盯著林言，一定要得到個答案。
林言搖頭，“這些文字是無數人的心血凝結而成，我只是拿出來用。想要讓更多的人學到。”
榮智：“那就是你。那些文字我看一遍就會了，你能教我更多的字嗎？”
對上他純真滿是渴望的大眼睛，林言一時沒忍心拒絕，對知識的渴求不該那么難才對。
她道：“你真看一遍就會了？”
榮智點點頭，“老師教的，我都學會了。我覺得每天教的字太少了，正想去別的老師那里再學一些。”
林言看向江麗，眼神詢問。
江麗點了點頭，“他說的是真的。從第一天開始，教過的東西，他都能很快掌握，十分聰明。”
“我也能。”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林言順著看過去，是個女娃，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江麗道：“那是榮樂。和榮智是雙胞胎姐弟。一樣的聰明好學，難得一見的娃娃。”
江麗雖然識字，能臨時當老師，但卻心知自己肚子里的貨太少，想要教榮樂和榮智這樣的娃娃，不出一個月估計就會被掏空。
太陽聯盟也有聰明的娃，但像榮樂榮智這樣的卻也不多。
林言眼珠子轉了轉，當即起了惜才之心，“你們姐弟兩明天來我住的院子。”
他們在莽村渡過寒季就會離開，想要讓更多的人學習聯盟文字和語言，只有抓緊有限的時間培養幾個聰明的。
像榮樂和榮智這樣的，就是最好的選擇。以他們過目不忘之能，三個月能學到很多東西了。
林言說完在其他人做出反應前忙溜走，破例收留榮樂和榮智，剩下的人心里可能會有想法。
江麗笑著道：“林言有很多事要做，能來轉一圈已經難得。好了，我們接著上課。”
在一天上課結束時，江麗沒有回去，而是來到了榮樂姐弟的家。
能得到林言認可的兩個娃，運氣爆棚，她特意來提點幾句。
榮樂一家七口人，住在剛修繕好的木屋里。比起往年的寒季，今年的屋子暖和多了。
正是晚飯時候，一家人圍坐在火盆邊上，捧著糙米稀飯，是真的稀飯，碗底只有幾個米粒。
稻谷在收獲后處理的不干凈，湯里還混著谷殼。
江麗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這樣的飯食，若不是逼得沒法子，誰愿意吃啊。
但看榮家人表情，能有這樣的晚飯已經十分滿足。
榮家阿爺和阿奶老態明顯，生活的苦難早已壓垮了他們的身體，卻還在掙扎活著。
榮家阿爹和阿娘也是滿臉風霜，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已然被沉重的生活壓彎了軀體。
榮樂和榮智還有個小阿弟，剛學會走路的年紀。
江麗的到來打破了一家人的安然，忙亂起身招呼尊貴的客人。
一家人都聽過江麗的課，對她十分尊崇。怎么也沒想到她會親自登門。
榮智像個小大人，主動招呼道：“老師，快坐，我給你端碗稀飯過來。”
“不用，不用，我說幾句話就走。”江麗忙拒絕，“今天林言答應你們姐弟了，明早記得早些過去。”
榮家阿娘忙問：“去哪兒？”
“去村頭我們住的院子。”江麗看向榮家幾位家長，“榮樂和榮智很聰明，學啥都快，我能教他們的有限。今天正好遇見林言，答應教他們姐弟，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林言是？”榮家阿娘猶疑地問。在她看來，江麗就是最好的人。
她經常在家勞作，沒怎么關注外來的那戶人家，也不知林言是何人。
江麗忙道：“林言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人，有她親自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榮樂和榮智非常幸運，一定要抓住機會。你們吃飯吧，我先回去了。”
臨走前，江麗看了榮智一眼，帶著某種暗示。
榮智人小鬼大，點了點頭。他知道，老師想他們姐弟一定要去，不能因任何事情耽擱。
等人走了，榮家四個大人圍著榮樂姐弟追根問底。他們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榮樂笑道：“我和阿弟聰明，運氣好，能去村頭院子里學習更多的東西。”
“比江老師還好？”榮家阿娘有些不放心。
“阿娘，那個院子里住的人多，他們都很厲害，我們去了一定能學到更多東西。”榮智喝了口湯，“不是說江老師不好，江老師要教的人太多，去了那個院子，就有人專門教我們，一天能學的字更多。”
榮家家長在姐弟兩的勸說下，同意了他們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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