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舉報!
拿著大哥大,我繼續說:“麻煩記一下……有輛紅色桑塔納,車牌是龍a09527,正沿著北十四道街往南行駛,走南十四道街,再往道里區走……”
“這輛車的后備箱里,有大量假幣!”
說完我就掛了。
拆下電池,把電話卡拔了出來,掰折后遞給了唐大腦袋。
“沖廁所里去!”
他心疼的直咧嘴,答應一聲還是去了。
這貨回來后脫掉了羽絨服,光著一條胳膊,點頭哈腰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我沒笑,心情并不輕松。
在他們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包括在k17次列車上順的那兩沓[青拐]。
其實。
如果那四個孩子不在他們手里。
金老九也不放那些狠話,我不會這么干!
他說出那兩條后,我才終于下定決心,才會去罵唐大腦袋。
得到我的示意后,他出去把兩沓[青拐]放進了車后備箱。
在衣柜里往出拿這兩沓假幣的時候,我想過能不能舉報他們拐賣兒童,可想了又想,還是不行!
因為他們只是訓練這些孩子出去偷錢而已,并沒有進行買賣。
而其他罪名,更不好定性。
捉賊捉贓,如果能制得了金老九,等不到自己出手。
現在已經鬧翻了,必須要想辦法把他按地上,再狠狠踩幾腳!
我剛在練歌房掏了金老九兩張卡,這已經讓他們很沒面子,此時更想不到我會這么干,竟然敢在三個老賊面前玩栽贓!
這叫燈下黑!
趁你病,要你命!
沒辦法,我和唐大腦袋只是兩個人。
而面對的是道里區老榮行的扛把子,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團伙就有二三十個,男女老少加上孩子,足足二百余人。
不是我心狠,更不是我不守規矩,在這條“道”上討生活,只能如此。
金老九給了我兩條路,我都不能走!
接下來,他們的手段可想而知……
當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時,我會忽視一切規矩、法律和教養!
我要捍衛自己活下去的權利!
很多時候,江湖規矩和底線是生命的防線,可當有一天規矩威脅到生命,并且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打破它!
懷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
這才是我,小武。
其實,和十八九歲時相比,我現在溫和的太多。
倒退回去六年,我一定會潛進金老九的家,拿著鐵榔頭,將他滿嘴的牙都敲掉!
我嘆了口氣,對唐大腦袋說:
“揣著那兩張卡,拿上東西,去找個小旅店睡一宿!”
他很清楚我什么意思,也不廢話,拿起我之前放在柜臺下面的塑料袋,穿衣服就走。
那個塑料袋里,是我所有的現金,一共五萬多。
這筆錢,同時也是塊試金石,如果這貨見錢眼開,就隨他去吧!
我認了!
半夜,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呀?”我披著件黃棉襖出來問。
我一直沒睡,因為知道該來的肯定會來。
“開門,道外分局的!”
不出所料,金老九他們被按下以后,肯定會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包括大老張的那八萬塊錢,還有那兩沓[青拐]。
門開了。
呼啦啦進來五個人,都穿著便衣。
打頭這人穿著一件黑色棉皮夾克,接近四十歲,身材粗壯,黑漆漆一張臉,十分嚴肅。
他拿出工作證快速晃了一下,我都沒看清上面的字。
“我姓黃,麻煩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
我沒計較這些,把身份證拿給他。
這幾個人我都不熟悉,應該是刑警隊的。
“武愛國?”
他念了出來,又抬起眼皮看我。
這些人都有職業病,看誰都像殺人犯,如果心里有事兒,準得哆嗦。
我鎮定自若,這些年見過太多了。
“有人舉報你栽贓,并代人收受賄賂,你有什么要說的嗎?”他把身份證還給了我。
我笑笑說:“黃警官,我沒明白你的意思,能詳細說說嗎?”
后面一個瘦高個伸手指著我,“小子,你給我老實點兒,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誰!”
我兩只手一攤,“我不老實嗎?詳細說說案情沒啥毛病吧?”
瘦高個剛要再說話,姓黃的揚了揚手。
他繼續說:“今晚我們接到舉報,一輛桑塔納后備箱有偽鈔,車上三個嫌犯都說是你放的,并且還說給過你八萬塊錢,讓你轉交給你們轄區派出所的張永久,是這樣嗎?”
我一臉疑惑道:“你說的那個什么假錢,我不清楚,八萬塊錢到是真的……”
“那行,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說完,他就要拉我的胳膊,我連忙往后縮,“聽我說完哪!”
“說什么說?到局里慢慢說!”說著話,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帶走!小程,老李,你倆搜一下!”
我太了解他們的行事作風了,這時候如果提什么手續,準得挨揍。
搜了好半天,毛都沒搜到一根。
進了詢問室,坐到鐵椅子上后,我第一句話就說:
“那八萬塊錢我已經還回去了,你們局的許劍修知道,讓他和張永久過來一趟,啥都清楚了!”
我說的是大老張的徒弟二胖,當時我倆去還錢的時候,他就在歌廳包廂里。
在金老九他們去我家之前,我就把栽贓后要發生的事情推演過了,很清楚接下來是什么局面。
還錢之前,我并沒有想把卡再拿回來!
因為那樣一定會惹火金老九。
當時的想法是把卡給他,派出所那邊需要個解釋,我就求他幫忙,一起去派出所給大老張一個說法。
事情已經這樣了,他肯定不想得罪大老張。
到最后,金老九沒損失錢,大老張也不會挨什么處分,只有我受了一點點委屈。
但飯店畢竟開起來了,事情也算完美解決。
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當走進歌廳包房,看到二胖,我就改了主意。
既然他在場,就有了還錢的證人。
也就是說,如果當時沒有二胖,我就不會做接下來這個局。
我不會因為想收拾金老九,把大老張搭進去!
我也在賭,賭二胖不會再維護金老九。
那輛車是金老九的,私藏假鈔已經是板上釘釘,證據確鑿。
我太了解某些人了,該吃吃,該喝喝,不出大事你好我好大家好,真出了什么大事情,翻臉就不認人!
從當著二胖的面還那兩張卡,到再把卡拿回來、金老九找上門、栽贓……最后我被帶到分局,每一步都和我想的分毫不差。
接下來,對于假幣的事情,我一問三不知。
家里別說假幣,一分錢都沒有,他們什么證據都沒有!
大約后半夜兩點多,我被放了出來。
昏暗的走廊里,大老張和那位黃警官在抽煙聊天。
見我出來,他握著那人的手說:“黃隊,這事兒給你添麻煩了!”
取了手表、鑰匙和大哥大,剛出了分局大廳,大老張抬腳就踹,我閃身躲了過去。
“嘎哈呀?還以為是我小時候呢?想踹就踹?”我喊了起來。
“說,是不是你小子干的?”他虎著臉。
我打馬虎眼,“啥呀?”
“啥你大馬牙!”
他揚手就抽,我又躲了過去,快步往院外走。
他追了上來,壓低了聲音問:“假幣是不是你放的?”
“扯嘰霸淡,我哪兒有那玩意兒?”
“真不是?”
“不信拉嘰霸倒!”
他不說話了,我倆迎著寒風,縮著脖子,腳步匆匆。
混的都不咋樣,沒私家車。
這個時間了,好半天也看不到一輛出租車。
幸好分局不算遠,走一會兒也就到了。
“二胖來了?”我問了句廢話。
他甕聲甕氣“嗯”了一聲,又朝雪地上啐了一口,“操,這點兒逼事兒,讓你折騰的滿雪城公安系統沒有不知道的了!”
我沒敢笑,怕他再急眼。
二胖果然來作證了,他也不得不來。
原因很簡單,金老九他們肯定不會說什么,他卻不敢不說實話。
畢竟和賊頭兒唱唱歌事兒小,甚至說工作需要,想發展個特情啥的,都沒毛病!
可做偽證事兒就大了,如果漏了,那身衣服弄不好都得扒了!
畢竟不難查,去歌廳一問就清楚了!
錢還了,我家里也沒有假幣,又有大老張做保,當然就得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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