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給師兄劉立凱發了條短信:上課呢?
劉立凱很快就打了過來,“巧了,剛下課,有事兒?”
“余達明每天都忙什么?”我問。
“他?”劉立凱語氣中滿是不屑,“他能干啥?釣魚唄!”
我一怔,“釣魚?”
“就是利用鑒定結識大款,然后幫其“掌眼”去收購什么高檔瓷器、上品字畫,甚至價值不菲的商周銅器都有涉獵!偶爾再幫人家賣出去幾件,讓大款賺點兒銀子,嘗到了甜頭,大款花錢的力度才會越來越大......”
劉立凱繼續說著:“這些年他至少得賺了兩三千萬,都是通過雙簧、埋雷等手段,讓大款吃進大量贗品賺的!”
“這也太容易露餡了!”我說。
“有他余達明的鑒定證書,圈里誰扯那個淡?就像咱老師,一聽說余達明鑒定過的,看都不看一眼......咦?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想把這個垃圾掃垃圾桶里!”
“別,這家伙可不止那些名頭,和社會上一些大哥更是關系不淺......”
社會大哥?
我笑了起來,“行了師兄,我知道了!”
一個計劃悄然成型。
我要讓這老東西把腸子都悔青了!
我特么嚯嚯死你!
晚上,老疙瘩回來吃飯。
望著桌子上兩盤韭菜盒子,苦著臉問:“酸菜燉大骨頭呢?”
我一臉疑問:“哪兒來的酸菜大骨頭?”
“你?你?!”他差點沒哭出來,抓起一個韭菜盒子咬了一大口,“哥呀,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壞了,怎么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我嘆了口氣,“兄弟呀,不是哥學壞了,是你越活越抽抽了......”
他眨著迷茫的眼睛看我,牙上還沾著一片韭菜。
“你以前吧,挺機靈一個人兒!這兩年一天天背著小包,接觸的人更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所以你忘了,這個世界大部分人每天都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神情黯然道:“我確實想忘了……”
“別扯淡了,瘋子哥求你幫忙,你去一趟深圳!”我說。
“啥事兒呀?”
“不知道,就說讓你去,還給你找了個美女暖被窩......”
“臥槽,好事兒呀!”說到這兒,臉色又難看起來,“咋請假呀?”
“我替你想好了!”
“啥?”
“你就說你后媽被車撞了......”
“操!”罵完他想了想,“好像......也行......你說是死了好?還是不死好?”
“......”
晚上躺在被窩里,又和張思洋煲了一會兒電話粥。
我問:“你這邊公司都成立這么長時間了,沒業務啊?一趟也不過來!”
她說:“想我了?”
“想個屁!”
她語氣中滿是誘惑,“只想屁屁嗎?”
“你真惡心!”我說。
她說:“你真能裝!”
“還能不能好好嘮嗑了?”
“我準備讓東北集團收購了......”
“收購?這邊兒的新公司?那你去年成立它干啥?”
“去年?去年我哪兒知道......知道,那啥......反正我懶得打理了,要么你接手?”
“我不要!”
“你看看,你還不要,我也懶得弄,那就賣給東北集團得了,連思洋集團都給他們了!我都和哥說過了,他也答應了,說找時間和周大哥聊聊......”
我有些納悶兒,“那你以后啥都不干了?”
“對呀,啥都不干了,拿錢環游世界去!”她嘻嘻笑著說。
“要我說,不如要股份!”
“為啥呀?”
“細水長流唄!”
她咯咯笑了起來,“武爺,我發現你聰明了......”
“呸!我一直也不傻好不好?”
那邊更是大笑。
我明白了,她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畢竟一次性出售的話,無疑是殺雞取暖。
思洋集團在雪城規模不算小,經營業務也不只是房地產。
據我所知,九十年代初開始,往雙城、大慶、蘭西、肇東、賓縣和阿城的大客車,至少有50%都是思洋集團的,那是當年秦利華利用各種手段拿下來的!
還有磚廠、水泥廠、預制板廠、建筑公司、夜總會以及洗浴等等。
被東北集團收購后拿一些股份,以后什么都不用干,小日子也能十分滋潤。
第二天早飯后,老疙瘩背著雙肩包上班去了,我和肖光坐在葡萄架下喝茶。
葡萄秧已經冒出了嫩芽,今年京城的春天有些早。
“光哥,你和玲姐處的咋樣了?”我對汪玲已經改了口,一口一個姐,叫的親熱,這是因為肖光的面子。
他撓了撓腦袋,“還行......”
“要不把婚事辦了吧!”
他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什么身份吶,可不能把好好一個大姑娘坑了......”
“那你還睡人家?”
“是、是、是她主動的......”
我哈哈大笑,“行了,不開玩笑,送你個禮物......”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一本書拿給了他。
“南華經?”肖光驚訝起來,“你想讓我當和尚啊?”
我笑著解釋:“它叫經,卻不是佛家著作,而是道家的!這本書也叫《莊子》,90年我在廣州看守所蹲了一年,有位從前做老師的獄友,臨出去前送了一本給我。因為沒啥看的,翻來覆去看了一年!這書內容豐富,博大精深,涉及到了哲學、生活、政治、社會、藝術以及宇宙起源等諸多方面......”
“打住!”肖光苦著臉說:“你要是給我一本《故事會》,或者《女友》、小人書啥的,我勉強還能看看。這玩意兒我真看不懂,看不上一頁就得睡著,兒唬,真滴,我真看不進去......”
我勸他,“看著玩兒,困了就睡唄!”
他無奈了,見退給我明顯不合適,只好咬牙切齒道:“嗯吶,我看!”
“手快好了吧?”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紗布。
“沒事兒,都結嘎巴了......”
“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商量......”
他眨了眨眼睛,“這是給我送禮的原因?能不能商量一下,換個禮物唄?”
我發現他還挺搞笑的,或許也是越來越熟的原因。
我不好說給他書是赤須子的意思,只好含糊其辭,“你就說行不行吧?”
“啥呀,說吧!”
“把......汪玲借我用用!”
“......”
準確的說,不止汪玲,我和肖光跑了趟唐山,借回來[蜂門]一個“團隊”!
一周后。
老疙瘩已經去深圳四天了。
一趟豪華車隊,停進了東三環附近一座大廈前停車場。
此時,我是個相貌忠厚的司機。
停好這輛廣東牌照、走私過來的v12黑色奔馳s600,下車拉開后車門,一雙穿著黑色絲襪的美腿探了出來......
下車的女人雍容華貴,小晚禮服鑲滿亮片,秀發高高挽起,脖子潔白修長,像只高傲的天鵝。
這是汪玲。
她的妝是我化的,保證卸完妝再換套衣服,沒人能認得出來。
本來我是讓她戴張人皮面具的,可她嫌丑。
我連著找出好幾張,都嫌丑。
把我愁壞了,明明有兩張絕對是美人面孔,可她就是不想戴!
無奈之下,只好親自操刀給她化妝。
后來我才明白,哪里是嫌丑,這就是妥妥的自戀吶!
不過,也不得不說,這丫頭確實漂亮!
后面一輛白色陸巡車門開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滿臉彪悍的大漢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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