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亞芳卻看都不看一眼,完全不做任何掩飾偽裝,抓起報告書劈頭蓋臉扔給我:“全部不合格。重做。”
“麻煩你先看一眼裝裝樣子再說。”
肖亞芳冷盯著我,舉起報告書看了一眼,直接開撕:“我看了。還是全部不合格。給我重做。”
“麻煩給個章程。我要做到什么標準?”
“做到我滿意為止。”
我悶著臉點上煙擺爛冷冷說:“做不了!”
“做不了?”
肖亞芳冷笑著,抄起絕密文件袋,臉露七分凌傲三分調戲:“我把合同給你帶來了。你再說一次做不了?”
我依舊垂著眼皮沉著臉,心里升起最強烈的憤恨,憋了半響冷冷說:“橡皮筋,方州免費供應你們,一分錢不要。”
“甭給我說這些廢話。少給我提免費。”
肖亞芳完全不給我臉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玩的那套鬼把戲。想拿我們給你的橡皮筋打廣告。”
“你別做夢!”
噌的下,我站起來木然說:“橡皮筋項目,新昆侖退出。”
此話一出,趙連萍手中茶杯跌落,摔成粉碎。
肖亞芳的女秘書也是嚇了一跳。
只是肖亞芳卻是完全不以為然,根本不在乎,嘴角扯起陰測測叫:“威脅我?”
“你覺得,你能威脅得了我?”
我不理會肖亞芳,打開筆記本輸入密碼解鎖。
“想干嘛?想寫報告告我?只管去。”
一旁的肖亞芳翹著二郎腿,盛氣凌人叫道:“能把我告倒,算我輸。”
解鎖筆記本后,我登陸企鵝,發送指令。
肖亞芳依舊冷傲一逼,聲音倨傲狂妄:“別以為你是隱元出來的我就會怕你。銅獅子。銅板板。”
“你打廢了龍家一頭王,打跑了龍家一頭小龍。還立了那么多潑天大功……”
“你還有張老太爺給你撐腰,還有曹世成做你的師父……”
“這些本錢對于其他人來說足夠橫著走,但對我來說,還不夠看!”
“告訴你,就算你把那兩位抽二號雪茄的長輩搬出來,我也不怕!”
這當口,檔案室庫管送來兩尺厚的文件。
簽字畫押之后,我叫庫管抱著文件平放在肖亞芳跟前:“這是橡皮筋所有材料和工藝流程資料。”
說完,我掉頭就走。
肖亞芳愣了愣神:“你什么意思?”
“給我站著。說清楚!”
我頭也不回漠然開口:“橡皮筋免費送給國家。我們方州,不再參與!”
足足三秒我都沒聽見肖亞芳的聲音。直到走出門口的那一刻,肖亞芳拍案而起大聲叱喝:“童師。你給我站住。”
“這是命令!”
“操!”
“給姑奶奶我站住。”
我根本不理會肖亞芳,抬腳邁出辦公室。
腳步聲起,肖亞芳快步追出恨聲大叫:“童師,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別逼我動槍!”
說話間的功夫,肖亞芳已然跑出辦公室門,直追我而來。
突然間,肖亞芳僵立原地,呆呆看著我前方,眼瞳放大花容失色,驚恐驚惶如見鬼魅。
猛地下,肖亞芳倒吸一口冷氣,口中發出最凄厲的尖叫:“鬼啊!”
“鬼啊!”
“鬼啊!!!”
跟著,肖亞芳便自舉起手中配槍!
“啪!”
一聲槍響震破寧靜的四合院,驚飛隔壁國子監的信鴿。
驚駭的鴿哨聲、刺耳的尖叫伴著震爆的槍聲回蕩長空,久久不絕。
守夜人守庫人和戰備值班室各路人馬蜂擁而出,八把弩箭頃刻間上膛直指肖亞芳。
頃刻間,肖亞芳四名板寸頭撤下九五配槍。
滋滋槍栓拉動聲發出催命的狂嘯。
“都別動手!”
肖亞芳身后一名板寸頭沉聲大叫:“冷靜!”
守夜人陳樟沉著臉抬起手指打出手語,八把弩箭卻是弓弦不松:“別動!”
瞬間,四名板寸頭神經緊繃,槍口胡亂對著四方。
劍拔弩張中,我平靜開口叫停,彎腰抱起趴在地上的那人。
那人,準確的來說,算不上人類。
乍眼看去,這個非人類就跟電影中的水猴子水鬼一般模樣無二區別。
扭曲的四肢讓他無非直立,只能趴在地上!
即便是趴在地上,他也無法正常挪動,只能身子緊貼地面如蚯蚓般慢慢蠕動。
這個枯瘦如藤就算在大半天看著也叫人汗毛倒豎的蚯蚓人,是小乞丐。
年前那晚,我攏共救了六個小乞丐。其中三個都找到了各自的家屬,兩個被福利院收養。
唯獨孤兒小乞丐被福利院拒收。
福利院院長當時看見小蚯蚓的時候嚇得直接暈死過去。
現在小蚯蚓差不多養好了傷,但依舊瘦如竹竿,那只能趴在地上艱難爬行的如同水猴子水鬼般恐怖的樣子,叫人心悸又心痛。
“童叔叔!”
“我都能從伙食團爬到這了。我還給伙食團洗了洋芋。”
我輕輕點頭,抱起小蚯蚓輕聲說:“沒被嚇到?”
小蚯蚓湛澈的眼睛看著我,笑著搖頭:“四歲那年,我爹殺了我媽再打斷我手腳,比這個嚇人。”
這話出來,所有人無不為之動容。
“先調養好。過些日子就給你動手術。”
說著我就要抱小蚯蚓去伙食團,但小蚯蚓卻拒絕了我,而是像一只水猴子慢慢爬出二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