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手絹上內容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隨后,我才如夢初醒!
當時的我猶如五雷轟頂,一口氣不來,差點就暈死過去!
這個老匹夫,竟然敢他媽比我更早確定霸陵的位置。
瞞得我好苦!
還他媽玩苦肉計!!!
他連我都騙!
怪不得昨晚上,郭洪會說那句話!
他連我都騙呀!
但!
這不是我氣的由頭。
夏冰雹騙我,我能理解他。
他跟龍老狗幾十年恩怨不共戴天,他要報仇,我理解,也支持。
我氣的是!
老匹夫被我拆穿了把戲之后,還他媽不承認!
積蓄了一天的怒火在這時候終于發泄出來。
我把夏冰雹罵得死去活來,罵得狗血噴頭,罵得他無地自容。
“從小就騙我,到現在你還是在騙我……”
“你說,你自己說,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你這個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老東西!”
“你他媽良心都讓狗吃了!”
“我他媽看錯了你。”
被我戳穿了老底,夏冰雹索性躺在床上裝死,任憑我怎么爆罵都不吱應。
到了最后,夏冰雹還拿來枕頭遮住自己。
我惡狠狠打掉枕頭,還要痛罵,卻又猛地怔住。
夏冰雹飛龍眼緊閉,額頭大汗如瀑布爆淌,牙齒咬得老緊一聲不吭。
一把掀開羽絨被,我神經陡然繃緊。
夏冰雹的身子骨抖如篩糠,汗水打濕夏冰雹睡褲,浸在床單上。
老匹夫在血尸大墓中的尸毒發作了。
即便如此,夏冰雹依舊硬挺著不叫出聲。
暮地間,夏冰雹抬眼仰望我,艱難一笑:“嘿嘿……”
“小獅子,師父都聽著您教訓嘞……”
“這事兒這事兒,是師父我……” “閉嘴!”
我痛罵出口,放下公文包,轉身燒水。
滾開的開水倒進木桶,抓起藥包砸進木桶,取出金吊蘭烘烤加熱備用。
扯開羽絨床單,無情脫掉夏冰雹睡褲。
當那雙闊別八年的殘腿再一次映入眼簾,我的心頭又是一陣陣刀割針扎的痛。
八年不見,夏冰雹的殘腿還算維護保養得不錯,沒有任何萎縮的跡象。
不放心的我食指探出狠狠摁壓大腿小腿和雙腳,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老人殘了癱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人照顧。
只要有人精心照料,老人多活幾年根本不是問題。
云十一這憨憨,什么都 ,什么都差勁,但照顧夏冰雹確實比我做得好!
依照往昔的操作,先用針灸針給夏冰雹殘腿下針,二十分鐘后再用毛巾浸透藥水包緊夏冰雹雙腿進行熱敷。
隨后擦干,再上金吊蘭藥膏!
夏冰雹的殘腿上全是尸毒毒斑,占據雙腿整整三分之二的位置。
那尸毒毒斑不僅有黑的,也有綠的。
更嚇人的,是血斑!
其他綠的黑的尸毒毒斑都是夏冰雹以前做盜墓賊時候沾的,而血斑則是在血尸大墓中染的。
也就是這血尸毒斑,廢了夏冰雹兩條腿。
也虧得夏冰雹曾經受過異人指撥,神通蓋世,要不然,早死了。
要知道,在血尸大墓中,中了血尸尸毒的大宗師宗師不下二十名。
這些人有的當場就化成了血水,有的僥幸逃過一劫跑出來,尸毒直接腐爛肌體,深入骨髓。
剩下好些個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遭受到世間最殘酷的折磨。到最后五臟六腑全爛完,只剩一幅光骨架子。
唯一逃過殺劫的,只有夏冰雹和龍老狗。
夏冰雹就坐在床上,默默看著我,任由我折騰,一會哼哼唧唧,一會嗯嗯昂昂,一會又不停的傻樂傻笑,一幅極其享受的臭德行。
我越是沖夏冰雹翻白眼,老盜墓賊越是笑得歡實。
“今年的金吊蘭年份不夠。”
“可不是咋滴。沒轍,買不著了。今年就搞到八株,十三萬一株。有兩株還是你小師妹去摘的,差點沒能下來……”
“你收的好徒弟唄。門門懂,樣樣豬!”
“嗯嗯,你小師妹什么都差了點兒,但她會照顧人……你好好帶帶她,以后做你老婆。”
“給你做小老婆!我給你隨大禮!”
“你不要你小師妹也罷,師父我再給你尋摸個好人家。”
“滾蛋!”
“我聽小十一說你護送你嫂子,過五關斬六將,最后成功將你嫂子交在你二哥手里了?”
“你這個小關云長可是柳下惠嘞……”
我嘴角狠狠抽搐,揪著夏冰雹的嘴狠狠扯:“有點正形。那他媽是你兒媳婦!”
夏冰雹滿臉痛楚嘶嘶叫痛。
我心有不忍,松開夏冰雹。
夏冰雹不住歪嘴卻又滿不在乎的說:“你要喜歡,也就一張離婚證的事兒。”
“連你小師妹一塊兒收了……”
我頓時眼睛鼓大,右手再扯夏冰雹嘴巴:“曹老頭。你他媽說什么?再說一次?”
夏冰雹立刻裝作痛苦萬狀的樣子哀嚎大叫。
這回我卻是沒饒夏冰雹,揪著夏冰雹嘴巴狠狠的扯,直把他的老臉扯歪起老高。
“不說不說了,夏冰雹投降,老狍子投降……投降……”
夏冰雹不停拍打我手,嘴里不住告饒,過了好久我才放開他。
“自打唐小姐給我們夏家留種之后,她也跟我們夏家沒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