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中影之十大劍客 > 第210章 下陰邑江!
  今夜的晉安。

  并沒有練武,只靜心吐納氣息,把全身的生命精元之氣調整到最佳狀態。

  好應對明天的下陰邑江。

  一夜無話。

  次日天亮。

  天氣更加炎熱了。

  各地開始逐漸出現旱情,地方告急帖子遞上府尹的桌子。

  晉安、老道士、削劍又依如往常,三人蹲在道觀門口,手里各一個葫蘆瓢,嚼齒木,拿柳枝刷牙。

  “林叔,我特地給你留了一盒府尹家的酥餅,你來嘗嘗,府尹大人家的酥餅很不錯,油而不膩,香酥金脆,關鍵是府尹大人舍得放糖。”

  晉安大清早就來到道觀對面的棺材鋪。

  一來是看望林叔。

  二來也是想拜托林叔幫他照看下道觀,他這一下陰邑江也不知要花多久。

  “小兄弟,老道我咋感覺我們這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棺材鋪里,老道士嘟囔一句。

  晉安額頭垂下幾條黑線。

  林叔收下酥餅,算是應允下了這事,讓晉安放心的上路吧,五臟道觀有他看著。

  晉安:“!”

  這真成交代后事的了!

  接下來,晉安開始做下陰邑江的準備。

  他晉安拜訪何府大夫人,想把傻羊暫時寄養在大夫人處,大夫人欣然答應。

  在返回的路上,晉安又專門跑了趟醫館,又特地找醫館的大夫給他煉了一爐的手搓補血壯氣藥丸。

  然后在醫館醫師的極力推薦下,晉安買了一小盒生肌續骨膏,專治跌打、止血、斷骨等皮肉傷。

  哪里有傷口就涂哪里。

  再也不用擔心跑江湖失血過多而亡了。

  當這些都備齊,已經快午時。

  主要是那爐補血壯氣的手搓藥丸,花費了些時間,要把藥湯慢火熬干成黑乎乎一層藥渣,才能手搓成泥丸子。

  晉安開始窩在道觀房間里敕封這些大藥。

  一次敕封的生肌續骨膏,一小盒。

  消耗陰德一百。

  晉安特地找他的試藥大弟子傻羊試過藥,這敕封后的生肌續骨膏,能瞬間止血,消腫,止痛,藥效好得出奇。

  唯一缺點就是,現在傻羊看到他就想拿羊角錘他。

  晉安覺得這藥應該還能生死人肉白骨,不過他沒找過傻羊試打斷骨頭又續接骨頭的藥效咋樣。

  二次敕封的手搓補血壯氣藥丸,一瓶。

  消耗陰德三百。

  共十八顆藥丸。

  二次敕封的清虛丸。

  原先修煉精神武功用還有剩六顆,晉安覺得暫時夠用了。

  原本的一千四百零三陰德,還剩一千零三陰德。

  “小兄弟,這次下陰邑江,又是尸,又是龍王,又是水猴子的,老道我特地給咱們畫了一些新的黃符,以備不時之需,來來來,你和削劍都拿一些。”

  傍晚準備出發前,老道士拿出一疊他新畫的黃符,又開始發揮他的祖傳手藝活了。

  晉安道了聲謝,然后樂呵呵接過老道士遞來的新符。

  “?”

  “五路招財符、招財進寶符、茅山財神符、偏財外財符、財運滾滾符?”

  晉安不解看向老道士。

  他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老道士搓搓手掌,不正經的說道:“不管是龍王也好,古墓也罷,這陰邑江底下總歸有很多大寶貝吧?”

  “萬一真能撿到一件兩件古董花瓶、古董畫卷啥的呢?咱們可就發財了。”

  晉安一聽,頓時肅然起敬。

  有道理啊。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還是老道士這個老江湖想得周全啊。

  “老道,做人要腳踏實地,要靠自己雙手老老實實賺錢,免得老道你誤入歧途,這些黃符我全部沒收了。”晉安說得義正言辭,冠冕堂皇。

  老道士被晉安冠冕堂皇的話驚到了,瞠目結舌。

  他張了張嘴。

  糾結了半天,愣是郁悶得說不出啥反駁話來。

  欲哭無淚。

  晉安不等老道士反駁,轉移開話題說道:“這剩下的驅瘟符又是干啥用的?”

  還在為招財符事耿耿于懷的老道士,一臉郁悶說道:“這驅瘟符專門克制各種毒蟲、瘟疫災病、蠱等,用來防備古董商人里的降頭、巫蠱高手的。”

  晉安一聽,立馬給老道士豎個大拇指。

  把老道士得瑟的像是孔雀開屏,翹起了尾巴。

  已經鳥槍換過大炮的晉安,帶上敕封過的黃符和藥,出發!

  三人目標,陰邑江龍王!

  ……

  ……

  陰邑江。

  龍王廟。

  現在已是亥時,這作妖的天氣,即便入夜后依舊悶熱難消,一身黏糊糊汗液貼著衣服。

  異常難受。

  晚上江面黑漆漆,只能聽到波濤滾滾,轟隆隆奔騰似千軍萬馬奔襲,振聾發聵。

  晚上的江風很大。

  像是黑旋風,卷起濕潤水汽。

  人站在江邊。

  總算是給這悶熱旱季帶來一絲清涼,清爽。

  龍王臺,道士、和尚問事倌、魁星踢斗、兩兄弟哭喪人…大伙都已經聚齊,包括晉安、老道士、削劍也都到齊了。

  因為龍王廟里廟小容不下這么多人,所以大家都齊聚在地勢開闊的龍王臺,大伙都站在龍王臺靜候都尉將軍的吩咐。

  白龍寺三位高僧也在龍王臺。

  三位僧人原本是想過來跟晉安三人打招呼,無奈其他寺院的和尚,一直圍著白龍寺住持三人探討佛法,三人被纏得脫不開身。

  反倒是府尹大人今天終于得償如愿的見到了削劍。

  “這位想必就是晉安道長的徒弟削劍嗎?”

  “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府尹大人贊許道。

  見到府尹大人主動找削劍聊天,晉安和老道士心頭下意識一緊,晉安趕緊打哈哈讓府尹大人別過多關注削劍。

  “徒孫見過府尹大人。”

  木訥寡言的削劍,一開口就把晉安和老道士嚇得一哆嗦,險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來。

  咳,咳咳……

  兩人被自己口水嗆到,劇烈咳嗽。

  但此時的老道士臉黑,他年齡與府尹大人相當,削劍喊他三師弟,卻對府尹大人自稱徒孫,這么一算,他平白就比府尹大人還矮了兩輩。

  老道士突然就覺得生無可戀了。

  而咱們的府尹大人直接就愣住了。

  連他都沒想到,自己與削劍的第一次碰面,居然是以這么個意外情景開場的。

  “哈哈哈。”

  “尊老愛幼,懂得尊敬老人家、長輩,本官對晉安這徒兒越看越順眼,哈哈,本官現在終于確信削劍的確是晉安道長的徒弟,果然是一脈相承。”

  府尹大人要事纏身,閑聊幾句后便轉身離開。

  在離去前,府尹大人甚是欣慰說道:“晉安道長,你這徒弟是塊上好璞玉,不要埋沒了他。”

  看著府尹大人離去找都尉去了,晉安和老道士不淡定了,馬上問削劍,為啥一見面就跟府尹大人自稱徒孫?

  晉安都覺得,木訥寡言的削劍,是他們三人里唯一最會溜須拍馬屁的人了,當初見到玉游子時,開口就是師叔,深得玉游師叔的疼愛。

  現在見到府尹大人,一開口就自稱徒孫,看把府尹大人開心得不得了。

  在溜須拍馬屁這個本事上,反正晉安和老道士都是自嘆不如。

  果然人不可貌相。

  削劍不可斗量。

  面對晉安和老道士的問話,削劍實話實說的木訥回答:“因為三師弟常說府尹之女是我們的師娘,府尹大人就是師娘的父親。”

  晉安:“?”

  老道士:“?”

  晉安狐疑看向老道士,老道士憋得臉紅,否認三連擊的喊冤道:“瞎說,不是,我沒有。”

  “老道我啥時候說過府尹之女是我們的師娘?老道我只叫過弟妹……”

  好吧。

  反應過來的老道士,啞口無言的張張嘴,最后氣悶閉上嘴。

  弟妹,師娘,一個意思。

  老道士越想越氣悶。

  為啥他不管見了誰,都要矮一輩,在輩分上吃大虧。

  實際上,晉安一直在悄然打量龍王臺的眾人,包括那些道士、和尚都沒放過,一直沒放棄尋找誰才是那伙古董商人。

  按照他們的推測,那伙古董商人大概有六人。

  分別是一位風水高手、一位懂馭使鬼胎、五通神的妖道或邪僧、一位擅長草人替身術的偶人、一位擅長趕尸的趕尸人、一位擅長下蠱的巫蠱、一位擅使刀類兵器的刀客……

  在場人里,唯一與趕尸人職業類似的,應該就是那位面目丑陋的背尸匠了。

  這是一個懷疑對象。

  而隨身帶刀的人,則一個都沒見到。

  呼——

  江風呼嘯。

  轟隆隆——

  江上波浪萬馬奔騰。

  大家都神色帶著肅穆,莊重,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嚴肅氣氛,即便有人三五扎堆交流,也是一臉凝重,皺眉頭表情。

  晉安昨天的悲壯戰前動員令一直影響到現在。

  神特么的摔杯子。

  神特么的粉身碎骨,殺身成仁。

  反倒是始作俑者的晉安,因為等得肚子餓了,正沒事人一樣的跟老道士、削劍坐在龍王臺的開闊平臺上,一邊坐在地上擺開自帶的夜宵,一邊欣賞啥也看不見的黑乎乎江景,五臟道觀三個人就像是來郊游野炊,根本不像是來九死一生除龍王的。

  在對待吃方面,五臟道觀三人是驚人的一致,民以食為天,天大地大吃飽飯最大。

  吃飽了才好上路。

  而看著這迥然不同的畫風,當事人一點都不緊張,反倒他們從昨晚就失眠到現在睡不著,大伙們就跟吃了綠頭蒼蠅一樣憋屈。

  突然。

  一團小旋風,速度很快的一閃而過,從老道士手里搶走一塊綠豆糕。

  吱吱吱——

  一只小猴砸跳到瞎子擺渡人肩頭,朝晉安三人齜牙咧齒,還得意洋洋的朝晉安他們揚手炫耀爪子里搶來的食物。

  而瞎子擺渡人就像真的人瞎看不見他的熊猴子在如何作妖,站著不動,不聞不問。

  任由熊猴子胡作非為,惹是生非。

  晉安皺眉:“這猴子讓我想到了峨眉山的土匪猴子,老道,康定國的猴子也有二級保護動物的說法嗎,如果我打死它,會不會坐牢?”

  “小兄弟算了,反正那塊綠豆糕太干巴巴,老道我也不咋愛吃。”老道士攔住晉安。

  老道士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他能一直囫圇完整到現在,除了人老成績,看透了人心復雜與人情世故外,還有息事寧人,不想招惹仇怨的為人處世方法。

  那小猴砸見老道士主動認慫,開始得意洋洋的吃起爪子里的綠豆糕。

  結果吃到一半,因為太干,這小猴子差點被噎得憋過氣去,它氣得吱吱叫暴跳如雷,把手里綠豆糕摔爛在地上。

  晉安幸災樂禍大笑。

  小猴砸聽到晉安的幸災樂禍笑聲,它惡狠狠瞪向晉安,急得抓耳撓腮,在朝晉安齜牙咧齒吱吱怒叫。

  晉安可不會怕了一只小猴砸。

  他眼神斜睨,冰冷瞪回小猴砸。

  這小猴砸敢再來招惹他們,他保證一定會掄起來過肩摔,教教它什么叫社會的毒打,到時候連它的熊家長都救不了它。

  如果不是老道士攔著他,他早把這熊猴子掄起來過肩摔了。

  “小兄弟啥是保護動物啊?”老道士這時候好奇問道。

  木訥寡言的削劍也看過來。

  晉安想了想,回答道:“在我們老家,大概意思就是那些在人多地方不方便獵殺,在人少地方很快就會命不久矣的動物吧。”

  “當然了,保護動物有好有惡,就跟人也分好人和惡人一樣,但好人不長命,壞人禍害千年,所以才要保護好的事物不受欺凌。”

  老道士哦了一聲。

  “徒兒明白了,搶我三師弟東西的猴子必須死。”削劍平靜接了一句話。

  他木訥細嚼慢咽著手里的茶葉蛋。

  晉安一愣。

  然后聽樂了。

  三人說說笑笑,把人生中的苦,當作苦中作樂。

  ……

  隨著離子時越來越近,府尹大人和都尉將軍的身影,從龍王廟內走出里,可讓人意外的是,兩人身邊除了跟隨著幾名下了戰馬的鐵騎衛外,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旱魃?

  按照大家原本的設想。

  那小旱魃應該是用一口棺材盛著,或是被什么器物封印著才對啊。

  這時,府尹和都尉一起走向龍王臺邊緣,站在圓月下,往江面上遙望。

  “難道在江面上有什么嗎?”

  大伙也都跟著來到龍王臺腐朽脫漆厲害的木欄桿旁,眺望腳下陰邑江。

  龍王臺距陰邑江落差有數十丈高。

  人站在這么高的地方,除了高處不勝寒外,江面上什么都看不到,黑咕隆咚一片幽黑。

  “都尉將軍,你說的小旱魃到底在哪里?”

  那名面目丑陋的背尸匠老漢,吧嗒吧嗒的急促抽著旱煙,迫不及待的喊道。

  他只在祖上筆札里看過有關于旱魃的記載。

  真實旱魃長啥樣,他們幾代人都無緣見一面,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眼前,怎么能不焦急期盼呢。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問小旱魃在哪里?

  馬上就要到陰極陽生的子時了,怎么還不見陰邑江斷流?

  面對大伙的催促,都尉抬頭看看頭頂夜色,推算了下時辰后,說道:“不急,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

  馬上就要開始了?

  開始什么?

  就在大伙疑惑不解時,忽然,有人手指向黑黢黢的江面,大喊道:“快看,江面有火光,好像是有一艘船只破浪而來了。”

  晉安聞言,轉頭望去。

  他目露訝色。

  果然在夜色漆黑的江面上,正有一點幽幽火光搖晃,在轟隆隆奔騰的湍急江水中,從府城方向逆流而上,朝龍王臺這邊越來越近駛來。

  隨著火光離近,晉安才看清。

  那火把不是船只,居然是一只簡陋木筏。

  木筏上有一口石槨、一盞雞骨燈籠、一張法壇案桌、法壇上擺滿了用來做法事的香爐蠟燭線香等、以及桅桿上掛滿了七十二色的經幡。

  那些經幡上用朱砂寫滿了道家經文,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具體無法看清寫的是什么經文,應該就是道門的鎮壓或驅邪類經文吧。

  而在寒江石槨上,端坐著一位道長。

  可惜因為距離遙遠,再加上那人戴著張面具,身份來歷神神秘秘,誰也不認識這位神秘道長。

  眾人目露沉吟之色。

  看來府衙除了請動他們這些民間驅魔人,也有自己的底牌,也有自己的另有打算。

  有些隱秘并未如實全部告知他們。

  就是不知道府尹和都尉是從哪里請來的這位神秘高手,能在滾滾寒江中逆流而上,難道是特地從京城請來的玉京金闕高手?

  這武州府府尹看來也不簡單。

  居然連京城玉京金闕的高手都能請得動。

  “小兄弟,看來這位道門高手,跟我們還是親戚哩,嘿嘿,是我們正一教天師道的高人。”老道士偷偷跟晉安說道。

  晉安默不作聲的輕輕點頭。

  正一道也可以稱天師道,主要是畫符念咒,斬妖除魔,驅邪祈福禳災等為主。

  像五臟道觀、老道士、眼前江面上驅趕小旱魃而來的神秘道士高手,則全都是正一道。

  也就是天師道的人。

  天師道里名氣最大的,當然茅山派、龍虎山了。

  至于全真道,一心煉丹問道,白日飛升成仙,不游走人間,不過問俗世。

  道教本來就已經夠清心寡修,隱世潛修了。

  這全真道隱世更深。

  “大家可知道,為什么這動用旱魃能力,要選擇在子時和水上嗎?”都尉看著遙遙駛近的木筏,負手背后,身影挺拔如劍脊插入深邃夜空,沉聲開口道。

  不等大伙說話,都尉已經自問自答的解釋起原因。

  “因為天地第一道生機蓬勃的朝陽,萬丈金光,就是從水里開始慢慢升起的,所以古有先人曾說過‘春江水暖鴨先知’。”

  “而且在十二個時辰里,子時是一天里的極陰時刻,但也是陰極陽生,一陽初生,太極生兩儀,兩儀抱太極,太極生萬物,帶來萬物生機蓬勃的重要時刻。”

  “因為這頭小旱魃還未成氣候,白天無法出來,所以只能到了天陽落山,月陰出來的晚上才能借用小旱魃的能力斷流陰邑江。我們既要借助小旱魃的能力,又要壓制小旱魃的能力,免得勾動九天天火,造成更大范圍的干旱。”

  “所以這就是我們為什么特地挑在子時,又從水面開始,目的就是既要借助小旱魃的能力,又要壓制旱災所帶來的影響范圍。”

  有關于子時陰極陽生,晉安以前專門請教過老道士。

  老道士的解釋很通俗易懂。

  人為什么一到晚上子時,也就是在半夜十一點最容易肚子餓,總想吃夜宵?或是熬夜超過半夜十一點后,人反而越熬夜越精神了?不是因為你精神抖擻了,而是因為這個點恰好是陰極陽生,人體開始誕生第一縷生機。

  漆黑浩渺的江面,一點火光渺小。

  那木筏上的道長開始行動了。

  他從石槨上躍下。

  接著,他走向法壇桌子,焚香、念咒、搖招魂鈴。

  最后他重新走向石槨。

  然后揭下貼在石槨四面縫隙處的四道黃符。

  看起來很沉重的石槨,在這位道長一掌力下,棺槨蓋開啟,露出里面填滿的糯米,還有一口袖珍的黑色木棺。

  糯米屬補中益氣的陽氣谷物,有辟邪拔毒的效果。

  但現在這滿滿一棺槨糯米已經有大半變黑,冒著濃烈尸臭味,只是站在上風口的龍王臺這里聞不到。

  隨著袖珍黑木棺材打開,里面是一個半朱紅色半暗青色的大頭死胎。

  身體干巴巴,就像是脫水的干尸。

  那死胎個頭很小,還不滿六月,如果滿六月那就是身懷六甲的活嬰了。

  這鬼胎與正常胎兒不同。

  人們常說身懷六甲,六甲是陽神,六月以上胎兒即便早產也有活命的機會。

  如果胎兒不滿六月就早產,那么必定是死嬰,養不活。

  不滿六月出生的,不是死嬰,就是鬼胎。

  這半紅半青的大頭邪胎,就是小旱魃了,現在大頭小旱魃的額頭上貼著鎮尸符,一直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而且這小旱魃的一只胳膊瘦小些,像是肌肉萎縮證,發育不良導致的畸形。

  不過,眼前這些,站在龍王臺木制欄桿后的眾人,距離太遙遠了,并未看到,他們只看到木筏上的那位道長,十指掐訣,在黑木棺材里十指連連點動,給小旱魃尸體推拿活氣。

  尸體神經被推動。

  一直閉目的小旱魃張口一吐,吐出一口氣,想要借助天地遁走,但那道長早有準備,一枚五帝銅錢截住那口氣,接著重新走向船頭那盞雞皮燈籠。

  當把銅錢放入雞皮燈籠后,神奇一幕發生了。

  雞皮燈籠里亮起兩盞火光。

  一盞火光屬于那道長的。

  另一盞火光則是屬于那頭小旱魃的。

  雞骨燈籠陽氣重,可定住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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