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妖 > 第81章 我知道兇手是誰
  翌日,大雨。

  天牢內濕氣變得更重。

  午飯后的放風時間被取消。

  云缺大為失望。

  今天是天祈學宮考核的日子,錯過今日,就得等到來年。

  本打算趁著放風的機會嘗試逃出去,可惜天不遂人愿。

  這幾天云缺設想過無數種逃離天牢的辦法,沒有一條是能安全溜出去的。

  唯有強闖這一個辦法。

  天牢的構造無比堅固,外層設有龐大法陣,云缺查看過腳下地面,磚石深處存在著法陣氣息。

  挖隧道是不可能成功的,一旦觸碰地底法陣會被立刻察覺。

  刑部天牢,關押著不少修行者,自然修建得毫無破綻。

  若時常被犯人逃走,那皇帝的顏面何存。

  午飯有肉,可云缺食如嚼蠟,吃得毫無滋味。

  已經關在天牢三天,牧青瑤仍未出現。

  云缺有一種感覺,自己的案子,怕是要常年拖下去了。

  不行!

  得想辦法出去。

  即便云缺是個混吃等死沒有抱負的人,可住在天牢實在無聊,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

  青狐山雖然也不咋地,好歹山下有個藏石鎮,還能獵獵附近妖獸,看看女人沐浴,順便修煉武道。

  在天牢里什么都沒有,境界只能停滯不前。

  隔壁倒是有個美人,卻是只毒蝎,看不得聽不得,容易喪命。

  云缺一籌莫展之際,刑部之內還有更多人與他一樣愁眉不展。

  黃昏時,大雨停歇,天邊的火燒云格外絢麗。

  然而刑部的一群官差卻無心欣賞,緊鎖眉頭,面帶苦澀。

  存放尸體的冰屋內,站滿了身穿官袍的身影。

  以犁大人為首,提牢司的一眾令史均在。

  不僅提牢司,督捕司、秋審司、贓罰司、律例司的人也全都在場。

  尸體仍舊被冰封,放在木桌上,斷掉的頭顱看起來觸目驚心。

  在眾人最前方,一名身形瘦削的五旬男人正在背著手來回踱步。

  此人名為上官鴻途,刑部侍郎,官居三品,是犁大人的頂頭上司。

  在刑部,除了尚書之外,這位刑部侍郎的官職最高。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刑部這么多人,連個案子都查不清,連臭皮匠都不如啊!”

  上官鴻途語氣惱火的道。

  犁大人眾人紛紛低頭,沒人敢吭聲。

  官大一品壓死人,頂頭上司發火,最好的應對就是閉嘴。

  見沒人吭聲,上官鴻途愈發煩悶,質問道:

  “陳洲驊,你是緝捕司郎中,這些天可有兇手線索?”

  緝捕司郎中,是刑部五司中緝捕司的最高長官,掌緝捕事宜,整個大晉的所有捕快都歸緝捕司管轄,也有人稱緝捕司郎中為總捕頭。

  人群里一名四旬上下的官員急忙出列,拱手道:

  “回稟大人,緝捕司這幾日晝夜不停查案,所有人手均已散布全城,宵小之徒抓了不少,以至天牢人滿為患,但那兇手的線索,暫時還沒查到。”

  “飯桶!”

  上官鴻途沉著臉道:“真兇逍遙法外,蟊賊抓得再多有何用!”

  陳洲驊立刻低下頭,哪怕他身為六品武者,也不敢多言語。

  上官鴻途目光轉動,冷著臉道:

  “犁術,你身為提刑官,尸體擺在這里三天,你還查出了什么。”

  那位犁大人立刻上前回話,恭敬道:

  “大人,尸體的線索實在太少,我們提牢司只能看出是妖物殺人,除此之外,實在看不出太多線索。”

  “你確定兇手當真是妖?天祈城里的伏妖大陣難道是擺設?”上官鴻途冷聲道。

  犁術心里發苦。

  三天前匯報的驗尸結果,確實得來了兩句夸贊,他美了幾天。

  結果三天來,案情毫無進展,以至于整個刑部上上下下全都人心惶惶。

  犁術知道死者是宮娥,更知道是發生在皇宮的兇案,這種案子牽連太大,他可不敢一口咬定兇手當真是妖物,否則一旦錯了,他容易背鍋。

  犁術連連點頭承認自己沒用,隨后試探著說道:

  “大人,我們刑部只管正常案件,這種涉及妖邪的詭案應該由司天監來接手才對啊。”

  犁術問出了許多人心頭的不解。

  別說皇宮里發生妖邪作亂的詭案,即便民間的這等詭案,也是司天監來管,怎么這次落到刑部頭上了?

  上官鴻途沉默了好一會兒,皺眉道:

  “陛下只命我們刑部查案,司天監沒來過問,說明那邊沒接到皇命,我等身為臣子,自當為陛下效力,皇宮命案事關重大,哪怕司天監接手,我們也得協助查案,盡快抓獲兇手。”

  緝捕司郎中陳洲驊遲疑了一下,道:

  “大人,皇宮有沒有丟失什么貴重物品,若有失竊之物,更容易順藤摸瓜找到兇手。”

  身為總捕頭,陳洲驊別看是武夫,但心智絕對不低,否則也爬不到這個位置。

  追查兇案,失竊之物是一個重要線索。

  兇手如果求財,從皇宮里盜取了寶貝,那必定會在外面出售。

  上官鴻途緊鎖著眉峰,緩緩搖頭道:

  “沒傳出失竊的消息,兇手只單純的殺了人。”

  陳洲驊聞言覺得不解,道:“潛入皇宮,只為了殺個宮娥,難道那兇手與這宮女有深仇大恨?”

  “不應該。”上官鴻途背著手分析道:“宮娥通常自小進宮,常年生活在皇宮,怎么會在外面結仇。”

  “那兇手的目的就奇怪了,總不會,是奔著陛下去的吧。”陳洲驊道。

  上官鴻途再次搖了搖頭,道:

  “兇手殺人的地方,距離陛下的寢宮極遠,當真要刺王殺駕,他殺的就不該是宮娥,而是皇宮禁衛。”

  案情至此陷入死結。

  在場的一群刑部官人,可以說都是人中精英,偏偏此刻束手無策。

  上官鴻途沉沉一嘆,道:

  “尚書大人為此事夜不能寐,我等要盡快破局才行,限你們十天時間,無論如何都要查出兇手的消息。”

  一聽這話,其他人無不咧嘴。

  別說十天,這種無頭懸案,查上一年也未必有半點線索,更別提找到兇手。

  犁術忽然想起了云缺,道:

  “大人,天牢里關著一名囚犯是藏石鎮的仵作,下官曾經讓他驗過尸體,得出妖邪殺人論斷的,就是此人,我看他頭腦靈敏,思路別具一格,不如讓他再來分析分析。”

  上官鴻途一皺眉,喝斥道:

  “胡鬧!皇宮重案,豈能讓村鎮里的仵作插手,你們提牢司的仵作難道都是飯桶不成!”

  “大人息怒,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況且那藏石鎮的小仵作精通驗尸,他殺過不少人,對這起命案的行兇手法應該比我們熟悉。”犁術連忙辯解道。

  精通驗尸的仵作,上官鴻途不在乎,刑部最不缺的就是仵作,但聽到殺過不少人,這位刑部侍郎有些意外。

  “何人如此猖狂,身為仵作,居然還敢傷人害命。”上官鴻途沉著臉問道。

  “那人叫云缺,大人應該有點印象,他的花名冊還是大人親自批復的。”犁術道。

  “是他啊……”上官鴻途的神色變化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云缺,因為花名冊上的待審二字,便出自他手。

  并非上官鴻途想拖著云缺的案子,而是尚書大人親自吩咐,上官鴻途也不知緣由,只能照辦,這幾天他也在奇怪呢。

  沉吟了一下,上官鴻途點頭道:

  “把那云缺叫來。”

  犁術連忙領命,吩咐吳鷹去帶云缺過來。

  中午沒吃多少,云缺正等著晚飯呢,見吳鷹出現,卻沒帶食盒,空手而來。

  “大人尋你過去問話。”吳鷹打開牢門,在云缺耳邊道:“刑部侍郎在場,說話注意分寸。”

  “這次又驗尸么。”路上,云缺問道。

  “還是上次的尸體,犁大人舉薦你,說你頭腦清晰,讓你查一查兇手是否留下其他線索。”吳鷹邊走邊埋怨道:“這種懸案本該司天監接手,算我們倒霉,查不出線索,少說被罰沒俸祿,沒準連官職都不保。”

  吳鷹對自己不錯,聽其抱怨,云缺笑了笑道:

  “吳師兄想要保住官職不難,我知道兇手是誰。”

  吳鷹的腳步豁然一頓,回頭看了看云缺,疑惑道:

  “別拿師兄尋開心,單憑一具尸體,你能確定兇手?”

  “這件兇案看似詭異,其實簡單。”

  云缺笑道:“兇手是內鬼,此人一定是廟堂中人,有官職在身,而且他的身份,讓他出現在皇宮附近可以不受任何人懷疑,只要將案發當天,所有接近過皇宮的官員與軍兵全部抓起來,逐一排查,自可找出真兇。”

  吳鷹聽得很仔細,鎖著眉頭道:

  “兇手殺人必定遠遁,難道他還會留在皇城,膽子未免太大。”

  “逃走,更容易被人發現端倪,吳師兄別忘了,兇手有官職在身,所以他不能走,否則會引來嫌疑。”

  云缺篤定道:“兇手很聰明,但他忘了一點,他的官職是他的護身符,也是他的破綻,他當天肯定接近過皇宮,而且是明目張膽的接近,有著外人根本不會懷疑的理由。”

  吳鷹的眉頭鎖得更深幾分,道:

  “內鬼……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總不會為了殺個宮娥。”

  “皇宮里沒丟東西么?”云缺奇怪道。

  “暫時沒有。”吳鷹搖頭道。

  “不應該啊,那兇手肯定盜取了皇宮里的某件重寶,被宮娥無意間撞到才殺人滅口,難道皇帝的寶貝太多,數不過來?丟了東西都不知道?”

  云缺說得輕松隨意,吳鷹聽得神色愈發沉重。

  兩人此刻停留的位置,是一個十字路口。

  往前,是通往存放尸體的地方,沿路兩側燃著火把,十分明亮。

  兩側,則顯得昏暗陰沉,通道盡頭漆黑一片。

  吳鷹很快邁動腳步。

  他沒往前走,帶著云缺轉向了右側昏暗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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