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妖 > 第115章 監正四弟子
  提審負易的過程,并不順利。

  任憑如何審問,負易一口咬定當時百玉城有山匪作亂,封城三日只為了剿匪。

  還將他與城內其他文官一并救助百姓的事當做說辭,認為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被人陷害才落到如此田地。

  負易言辭鑿鑿,理直氣壯,見提刑官年輕,更是底氣十足,覺得以自己的老練肯定能拿捏住對方。

  他不認得云缺,當時百玉城大亂,云缺始終在暗中行動,根本沒露面。

  見負易嘴硬,云缺面帶微笑的道:

  “百玉城在整個大晉都算安穩之地,多年來罕有妖邪作亂,可見你治理得甚好。”

  負易急忙道:“大人明鑒!下官這些年兢兢業業,為百姓四處奔波,每月至少巡視周邊村鎮十余次,這才能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下官的忠心天地可鑒!下官對陛下忠心耿耿豈能勾結什么紅蓮教的妖人!”

  云缺搖了搖頭,道:

  “負大人這番話里面,水分恐怕不少吧,本官聽說百玉城附近有座青狐山,山上有一位獵妖人,常年以獵妖為生,之所以知遠縣地界妖邪極少,是因為那獵妖人的存在。”

  負易聞言立刻辯解道:

  “大人切莫被一些流言蜚語蒙騙!那獵妖人只是個獵戶而已,哪有什么能耐,他偶然撿到幾具妖物尸體拿到鎮上售賣,被人誤以為獵妖的高手,其實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不值一提。”

  “是么,果然人言可畏啊,看來那獵妖人的名聲,是借了你負大人的光嘍。”云缺似笑非笑的道。

  “可以這么說,畢竟我們百玉城守軍經常在周邊獵妖,斬殺的妖物尸體有時候來不及清理,被一些小人撿了去,大做文章。”負易道。

  “既然負大人到了,正好,那獵妖人也在刑部,不如你們當堂對質一番,看看知遠縣的妖邪到底是誰清理的,如何呢。”云缺道。

  負易的臉色變了變,依舊故作鎮定的道:

  “沒問題!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人將那騙子帶上來好了!”

  云缺微笑著道:“不用麻煩,青狐山的獵妖人,就在你面前。”

  負易皺起眉,狐疑的四下看了看,除了天牢獄卒之外,沒外人吶。

  “他在哪呢?”負易疑惑道。

  “我就是!”

  云缺臉色一沉,道:“負易,你攬功勞的本領不賴嘛,本官在知遠縣獵妖十五年,結果功勞全被你一個人收走,你的臉可夠大的!”

  負易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青狐山的獵妖人居然成了天牢提刑官!

  身為百玉城城守,負易自然聽過獵妖人的名號,只是沒見過,反正有人獵妖,他樂得清閑,附近沒了妖邪作祟,他這位城守也算治理有方。

  負易一時說不出話來,滿臉震驚。

  “不提獵妖之事,咱們算算舊賬,看你這位城守這些年都干過什么好事。”

  云缺冷笑著繼續道:“老樹商行私下里打壓各處行商走販,之所以能獨占百玉城,背后靠山就是你,商行的好處你沒少得!百玉城城南的三千畝良田,你以地底有玉石礦為由而獨占,坑了上百戶農人!烏家寨養妖為患以活人喂食,你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負大人,你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官吶!”

  負易聽完,只覺得眼前發黑,心頭發沉。

  他這點虧心事,全讓人家抖落了出來。

  其實云缺并不知道負易的所作所為,但身為校尉的梅錢知道啊,泡澡的時候,梅錢沒少罵負易是個貪心的白眼狼。

  云缺目光轉冷,沉聲道:

  “貪墨了這么多,你還不知足,居然勾結紅蓮教的妖人,想要置郡主于死地,我勸你將紅蓮教的消息說出來,也許能死個痛快,否則刑部的大刑,你會嘗個遍!”

  負易一咬牙,吼道:“我沒勾結紅蓮教!貪墨之事我認了,但紅蓮教與我無關!”

  負易很清楚自己的罪行。

  他貪墨多年,被查出來肯定丟官罷職,但未必一定會死罪,畢竟他是七品武者,朝廷對修行者治罪,往往與普通人不同,大多會從輕發落。

  一旦承認與紅蓮教有關,那他負易必死無疑,一點轉機都沒有。

  “好,大刑伺候!”

  云缺一聲吩咐,負易被帶了下去,開始用刑。

  天牢里的刑罰,千門百類,即便七品武夫也夠喝一壺的。

  半天后,犁術前來稟報。

  “大人,負易那家伙不肯招供,普通大刑對他用處不大,七品武者,打不動啊,除非同為七品的高手用刑,才有效果。”

  云缺料到如此結果,沉吟不語。

  犁術出主意道:

  “其實對付武夫有個最簡單的法子,不給飯吃,餓他十天半月,別說七品,六品武夫也受不了!”

  云缺點點頭,沒說話。

  對付負易這種家伙,用什么殘忍的手段都不算過分,可負易若是寧死不承認與紅蓮教有關的話,就算餓死了,也換不到絲毫線索。

  云缺對負易的死活不在乎,主要目的是挖出紅蓮教的蛛絲馬跡。

  犁術見云缺臉色不大好,再次出主意道:“還有個辦法讓他開口,找司天監的高手幫忙,以法術審訊!”

  “辦法不錯,但刑部,調不動司天監吶。”云缺道。

  “別的案子肯定調不動,紅蓮教一案關系重大,又涉及軍弩重器,只要咱們去求助,司天監也無法推脫。”犁術道。

  “那便麻煩犁大人親自走一趟司天監。”云缺道。

  犁術滿口答應,立刻趕往司天監。

  回來的時候,犁術帶來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便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容貌端正清秀,留著短發,面無表情。

  云缺看了好幾眼,愣沒看出對方是男是女。

  “這位是司天監的花大人,花不謝,統管皇城法陣,是監正大人的四弟子,監正得知刑部求助,特派遣花大人前來協助辦案。”

  犁術介紹完,偷偷朝云缺比量個六的手勢,示意花不謝是六品高手。

  “多謝花大人前來相助,一路勞累,先喝杯茶歇歇。”云缺客氣道。

  司天監地位特殊,對方即便沒有官職在身,也比提刑官的地位要高,尤其還是監正的弟子,自然要以禮相待。

  “不必了,人呢。”

  花不謝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波動,聲音低沉,聽起來又像男聲又像女聲。

  云缺一度懷疑這位是個陰陽人,或者是個太監。

  既然人家直入主題,云缺當然樂意,將其帶到關押負易的地方。

  負易被關在天牢最深處,關押重刑犯的區域。

  這里的犯人都有修為在身,牢門均為特殊煉制,并且日夜有獄卒把守,與關押石頭和阿梅的牢房截然不同。

  負易被五花大綁,用鐵鎖牢牢困住,渾身是血,以云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沒傷到筋骨,大刑也僅僅是皮外傷而已。

  見到云缺出現,負易一句話不說,擺出一副被冤枉的硬氣架勢。

  打開牢門,花不謝走到負易面前,仍舊面無表情,但周身開始起伏一種奇特的氣息波動。

  云缺立刻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比七品修士要強大了太多。

  花不謝并起雙指,點向負易的眉心,口中輕喝道:

  “思竭其用,知無不言!”

  玄奧的氣息席卷在整個牢房之內,如一股清風吹拂,讓身處此地之人,有一種對人傾述的渴望,想要將自己的秘密全都說出來。

  知無不言,是儒家的高深法術,其用處是讓對方開口說出秘密。

  這種法術,其實刑部是眼饞的。

  有很多硬骨頭,大刑都不招供,若能學會如此法術,那么審訊將變得簡單。

  可惜的是,刑部一水兒的武夫,只會動刀劍,根本不會法術。

  負易的表情變得掙扎起來,十分痛苦,最后眼淚鼻涕長流,目光變得無神,哽咽著說道:

  “我、我收了紅蓮教五萬兩的銀子,我只替他們辦過幾次小事!紅蓮教要殺郡主,不關我的事啊!”

  云缺目光一沉,追問道:“封城三天,是不是紅蓮教讓你做的!”

  負易變得愈發痛苦,五官挪移,在抗衡著法術,但很快又開始流淚,道:

  “是!他們給了更多好處,我、我不敢忤逆他們!紅蓮教實力太強,他們、他們……”

  負易的嘴角開始流血,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最后徹底消失。

  云缺正等著聽關鍵消息呢,結果一瞧,負易兩眼翻白,已經昏厥過去。

  花不謝隨之切斷法術,額頭滲出細汗,看得出消耗不輕。

  “此術傷及神魂,接連動用的話,他會死。”

  花不謝此言一出,云缺大為遺憾。

  關于紅蓮教的關鍵消息,看來得過陣子才能得知了。

  通過這次審訊,云缺對六品儒家修士有了一番了解。

  很強!

  七品武夫在六品儒修面前,很容易被玩死!

  儒家修士以文氣作為法力,使用的招式類似于言出法隨,當時李玄駒施展的畫地為牢,威能其實已經很強了,只不過紅蓮教主修為更深,才輕易破開。

  云缺猜測著儒家修士是不是非得開口才能施法,如果是的話,那以后得去演武殿藏書樓里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封口刀法之類的絕學。

  對上儒修,先讓對方閉嘴,要不然沒個打。

  既然負易昏厥,今天的審訊只能到此為止,云缺正要送花不謝出去,后方昏暗的天牢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笑聲。

  “圣人之力拿來審訊囚犯,簡直是一群酒囊飯袋!酒囊飯袋哈哈哈哈!”

  聲音來自重刑犯區域最深處的一間牢房,黑漆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

  云缺剛想問問犁術里面關的是什么人,對提刑官居然也敢大呼小叫,結果發現犁術的臉色很古怪,一個勁示意云缺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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