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妖 > 第269章 你風流到哪一步了
  天祈城,皇宮。

  殷子受面沉似水,氣色極差。

  他本打算用靈蕓郡主換取邵武國退兵,結果牧青瑤人沒了,兩位傳旨的指揮使在司天監等到天黑也沒見到郡主。

  后來帶回個消息,是司天監的閻羅所說,靈蕓郡主突然想起一處險地有靈花的線索,不告而別去尋找靈花,離開了皇城。

  圣旨不接,反而去找靈花,殷子受再如何愚鈍也知道人家逃了。

  “反了!他們牧家這是要反了!”

  殷子受氣得須發皆張,眼珠帶著血絲。

  之前三次圣旨發去黑鐵城,讓阜南王調兵回援,結果人家穩如泰山,就是不動,這次靈蕓郡主又逃走,殷子受對牧家的恨意已經忍無可忍。

  老太監無舌在旁邊道:

  “陛下,阜南王此舉用意頗深,靈蕓郡主若不在皇城,阜南王將再無忌憚,黑鐵城八十萬邊軍只聽牧晨一人調遣,如此下去,皇位怕是不保啊……”

  殷子受聽罷只覺得渾身一冷,目光愈發陰森起來。

  比起邵武國,殷子受更忌憚的,是阜南王手里的八十萬邊軍。

  如今禁軍傷亡慘重,從其他城鎮召集來的守軍雖然有不少,但是亂糟糟一片,短時間內很難形成真正的戰力。

  現在的大晉是最虛弱的時候,如果阜南王趁機造反,殷子受根本無力抵擋。

  殷子受沉聲道:“你說,該怎么辦。”

  無舌道:

  “邵武國那邊其實好對付,大不了把那三百里土地讓給他們即可,牧晨才是真正的威脅,他敢抗旨不尊,又手握重兵,這種人留不得,必須盡快鏟除才行。”

  “牧晨的確該死!”

  殷子受恨聲道:“朕恨不得將他抄家滅門!怎奈朕手里兵將太少,若派遣白厭去討伐,皇城空虛不說,未必攻得下黑鐵城,僅剩的禁軍一旦全滅,局面豈不更加危險。”

  無舌道:

  “要殺,也只能殺牧晨一人,邊軍動不得,畢竟那都是大晉的邊軍,是陛下的軍隊。”

  殷子受愁眉不展,憤恨道:

  “黑鐵城銅墻鐵壁,牧晨守城不出的話,誰能殺得了他!”

  無舌獻計道: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陛下別忘了,國師還可出手一次。”

  殷子受眼前一亮,可隨后猶豫了起來。

  國師承諾的三次出手,只剩下最后一次。

  殷子受本打算將國師的最后一次出手,利用到最關鍵的時刻,比如保命之時。

  見皇帝猶豫不決,無舌道:

  “陛下,阜南王已成大患,不得不除啊,只要陛下將那八十萬邊軍抓在手里,大晉才能安穩無憂。”

  殷子受咬了咬牙,終于下定決心。

  皇帝獨自去了縹緲閣。

  在閣樓前,殷子受再次猶豫起來。

  殷子受想起第一次見到牧晨的情景。

  那是一場雪天。

  殷子受當時正在招攬家將,附近村鎮的年輕人均可前來試試身手,如果被看中,將得到豐厚的酬勞。

  天很冷,牧晨卻穿得十分單薄,站在風雪中巍然不動,不像其他人那般搓手跺腳。

  殷子受一眼便看出牧晨與旁人不同,最后比試的結果也驗證了他的眼光,叫做牧晨的年輕人,身手極好,為人穩重,又飽讀詩書。

  更為難得的是,牧晨對戰陣一道有著過人之處。

  只是家境不好,父親早逝,母親病重,牧晨多年來始終在家照料母親。

  殷子受看人還是很準的。

  他看出牧晨是孝子,被病重的母親所拖累,無法遠離貧瘠的家鄉,否則以牧晨的能力,只要到了那些繁華重鎮絕對能謀一個不錯的前程。

  由此,牧晨成為了殷子受的家將,得到一份穩定而豐厚的酬勞。

  漸漸的,牧晨開始嶄露頭角,在家將中威望極高,被殷子受愈發重用,直至燕皇北伐而亡,殷子受看到機會開始招兵買馬,牧晨更是以精明的手腕,幫他籠絡了大批好手。

  牧晨對于殷子受來說,無異于左膀右臂,能進駐天祈城,牧晨的功勞其實是最高的。

  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主仆已經貌合神離,殷子受覺得自己與牧晨愈發疏遠。

  他越來越看不懂牧晨。

  再仔細回憶一番,殷子受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從認識牧晨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徹底了解過這個人。

  牧晨平日里看不出多么有心機,但做事始終有自己的手段,有自己的堅持。

  而牧晨的這份堅持,往往被殷子受認為是固執,難以理解。

  這一點,也是殷子受不太喜歡牧晨的地方。

  盡管殷子受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在很多時候,其實無法掌握住牧晨這個臣子。

  這也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更讓殷子受難以忍受的是,牧晨的功勞太大!

  自從大晉立國以來,除了南域邊疆,其他地方并無戰事,這些年來,牧晨始終在與蠻族交戰,立下了汗馬功勞。

  功勞越大,聲望便越盛,阜南王其實早已功高蓋主。

  殷子受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做出了最終決定。

  縹緲閣的大門緩緩開啟,殷子受大步走了進去。

  國師盤坐于蒲團,并未起身,道:

  “陛下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殷子受開門見山的道:

  “有勞國師,替朕殺一個人!”

  凌妙清緩緩頷首,平靜的道:

  “可以,不過此次過后,我與陛下的約定便就此結束,不知陛下想要殺誰。”

  殷子受咬著牙,面目猙獰的道:“阜南王!朕要阜南王的人頭!”

  皇帝走后,凌妙清重新閉上眼,默默感知著天地氣息。

  良久,凌妙清冷漠的低語道:

  “大晉最后一絲國運,徹底消散……”

  既無國運存在,凌妙清已經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

  袍袖揮動間,整個縹緲閣內的藏書盡數飛起,沒入那并不寬大的袖口之內。

  縹緲閣被清空,國師的身影隨之消失在原地。

  ……

  黑鐵城,阜南王府。

  云缺與阜南王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兩人的目光一個比一個復雜。

  尷尬的局面,云缺遇過多次,都是小兒科。

  以云缺的臉皮厚度,這世上沒什么情景能讓他尷尬。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

  陳歸就是阜南王牧晨,這一點云缺是沒想到的。

  關鍵剛才說的那番話,實在尷尬。

  當著阜南王的面,說你女兒又被我看過又被我睡過,這下別說好印象,云缺覺得自己的形象估計在阜南王眼里直接崩裂成齏粉。

  渣都不剩的那種。

  尷尬了一會兒,云缺便神色如常。

  小辮子落在老丈人手里也無所謂,反正阜南王的小辮子也在我手里捏著呢,大不了大家一起攤牌,同歸于盡,看誰最難堪。

  云缺躬身一禮,很有禮貌的見過阜南王。

  牧晨的眼角始終抽個不停,干笑著點了點頭。

  牧青瑤覺得奇怪,打聽道:“父王莫非認得云缺?剛才看你們聊得很投緣。”

  “不認識!”

  牧晨與云缺異口同聲的道。

  牧青瑤眨了眨眼,狐疑的看了看兩人,她覺得這兩位今天都有點不對勁。

  牧青瑤介紹道:

  “父王,云缺曾經救過我好多次,自從……”

  牧晨揮手打斷女兒,道:

  “從青狐山開始,到大戰紅蓮教,云侯爺的經歷早已傳遍大晉,為父如雷貫耳,小女有云侯照料方能安然無恙,本王在此謝過。”

  云缺急忙道:

  “舉手之勞,晚輩應該做的。”

  阜南王知道自己的消息,云缺并不意外,以牧晨的手段,皇城里發生的一切必定早已掌握。

  牧青瑤生怕父親對云缺印象不好,又補充道:

  “父王最喜歡年輕才俊,云缺其實很厲害的!武道之上造詣極高,為人老實淳樸,心地善良,在年輕人當中絕對能稱得上翹楚,如果以后有父王指點一二,肯定能再進一步!”

  牧青瑤夸得越好聽,云缺和阜南王的臉色越古怪。

  老實淳樸這四個字,在阜南王聽來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在拍賣會的時候,人家還拿老丈人當免費的錢莊,這會兒就淳樸了?

  云缺反正臉皮夠厚,臉上掛著略微尷尬的微笑,道:

  “今后還望王爺多多指教。”

  阜南王眼皮直跳的點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好,本王肯定多多指點你一番!”

  牧青瑤越看越覺得這兩人不對勁,本想詢問,阜南王道:

  “今日云侯大駕光臨,瑤兒,去酒窖把為父的好酒拿來一壇,款待侯爺。”

  牧青瑤點頭稱好,高高興興去拿酒了。

  等牧青瑤走后,阜南王瞇著眼道:

  “云侯果然是少年俊杰,偷吃偷到了本王家。”

  云缺尷尬一笑,道:“王爺不是說過,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阜南王咬牙切齒道:“說實話!你風流到哪一步了!”

  磅礴的氣機迎面而來,云缺的眼睛都難以睜開,仿佛被狂風籠罩。

  這股氣機之強,云缺第一次見識!

  周圍的客人們談笑風生,一切正常,沒人感受到這股氣機的存在。

  一只蝴蝶從云缺身旁飛過,搖搖擺擺飛向遠處。

  整個院落里,唯有云缺被氣機籠罩,周圍的一切毫無影響!

  這種情況,云缺從未見過。

  別說六品宗師,哪怕五品金身境的武者,也達不到如此程度。

  這種程度的氣機運轉,是武者對自身氣機掌握到極致的表現!

  從阜南王外溢的氣機來看,遠遠超過五品金身境!

  云缺震驚的同時,猜測出阜南王真正的修為境界。

  四品,破軍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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