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帝每每遇上煩心事,都會來找皇后排解。
她是他的解語花,總能讓他豁然開朗起來。
昭華自覺退下,但,宣仁帝叫住她,看似隨意地問了句。
“皇兒,父皇記得,當初你與魏相差不多時候回到皇城,是嗎?”
昭華處變不驚地回。
“兒臣并不知道魏相何時回來的。”
她避重就輕的,沒有強調自己和魏玠的清白。
宣仁帝仍然有諸多困惑,卻無法追問。
畢竟,女兒在大漠吃了那么多苦,再問就是讓她想起那些事,不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
更何況,要說魏相與人私相授受,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皇后已然聽出其中的貓膩。
她沒有插話,暗自估算。
而后她心生懷疑,難道,華兒在大漠的時候,就已經和魏玠相識了?
三人心思各異。
翌日,使臣們就要離開天啟。
本來一切順利,沒想到烏蘭婭那邊出事了。
烏蘭婭的外祖父一家被殘害,這些北涼使臣也有參與,于是她潛入驛館,欲行刺使臣。
結果,行刺失敗不說,還被活捉。
烏蘭婭身份特別,既是北涼公主,又是天啟的媳婦兒,就看北涼使臣如何追究,是要往大了鬧,還是往小了化解。
宣仁帝遂將此事交由九皇子處理。
見到烏蘭婭時,她的情緒十分失控,甚至還要對九皇子動手。
慕乘風沒有動怒,反而溫柔地勸慰她。
慢慢的,烏蘭婭冷靜下來。
她無助地落淚,嘴里呢喃著。
“他們害死我的親人,他們該死……”
慕乘風同情她、理解她,卻不能縱容她。
他無聲地陪伴著,給她時間調整情緒。
許多年后,烏蘭婭再次回憶起此事,心中仍然有感動,慕乘風就是這么一個溫柔到骨子里的人。
在他面前,她可以做自己。
七皇子得知烏蘭婭所做之事,怕被連累,當天就寫了休妻書。
聯姻不得休妻,除非對方犯下滔天大錯。
七皇子列舉烏蘭婭的種種“罪狀”,將她描述成一個惡毒的妒婦,甚至說她患上瘋癲之癥,經常有傷人舉動。
大難臨頭各自飛。
七皇子要放棄烏蘭婭。
最終,經過慕乘風的一番說和,北涼使臣才選擇息事寧人。
但他們對于烏蘭婭的輕視,也為他們的將來埋下禍根。
烏蘭婭被釋放的當天,慕乘風對她說:“公主,是我們天啟有負于你。”
她成了下堂婦,就沒法留在天啟。
烏蘭婭哭紅了雙眼,不知以后還能如何。
或許,她應該去死。
只有這樣,才不會連累母妃。
她在慕乘風的注視下,一步步離開大牢。
曾經單純熱烈的小公主,自斷菟絲花的根莖,想要自生自滅。
然而,一道陰影擋住她面前的日光,也阻斷了更大的黑暗、
她抬起頭來,望見一張美麗的、和九皇子一樣溫柔的臉。
她認得,這是嫡公主。
烏蘭婭看著那雙熟悉的眉眼,想到曾經的好友——先前的那位昌平公主。
昭華遞上一方帕子,言語柔和。
“公主,聽聞北涼有過女王。”
烏蘭婭渾身的血液凍結,詫異地瞧著她。
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要她去爭那高位嗎?!
昭華垂憐地拂去她肩上灰塵,笑著,輕聲道。
“公主有刺殺的勇氣,還畏懼別的嗎?總要拼一拼,才知道自己能攀上多高的山峰。”
隨后她又補充,“如果公主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烏蘭婭心中一熱。
她從未想過去做什么北涼女王。
如今卻有一絲心動。
“我……可以嗎?”
昭華的眼神給了她肯定。
和煦暖陽下,兩個女子,在這一天達成了默契。
要攀那高峰,要在頂峰上再見。
與此同時。
長公主府。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聽說宴會上的事后,長公主就將魏玠請了來。
她不希望,在這關鍵時候,有任何人影響昭華